候才反应过来,那女孩一身消毒水味道,肯定是医院里的医生或者护士。刚才他在医院里跪地求医,身边围了保安、护士、医生很多人,他只急着看医生没有看清周围人的样子。爸爸急忙站起身向前激动的走了一步,双唇抖动热泪盈眶。
那女孩似有所觉往后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疾言厉色说道:快去啊!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爸爸哎了一声答应,手里紧攥着那一百块钱抱起我向巫山大街奔去。
爸妈感恩乔爷爷,家里做了什么好饭菜总要送过去给乔爷爷和干娘一碗,小的时候都是我爸妈抱我去,后来我会走路了都是我哥领着我去。我哥经常将我干娘抱回家,干娘也经常来我家看我。但是它从来不在我家过夜,每到天黑,它都会回到乔爷爷的草房子里睡觉。后来家里经济好了一些,我跟爸爸赶庙会看见一把跟乔爷爷一模一样的躺椅。
我说:爸爸给乔姥爷买一个新的躺椅吧!
乔爷爷摸着新躺椅抱着我在坐在上面,双眼含泪一个劲说:“花这钱干嘛!花这钱干嘛!”。
我像一根豆芽菜一样晃晃悠悠长大,四肢纤细手脚胖大,大病没有小病不断。面黄肌瘦是所有人对我的评价,邻里都说看看这胖手胖脚的谁能猜到她长的跟猴似的!连我妈都说这二两肉都长手和脚上了。
上学那会儿,我总是羡慕别的女生的手,什么十指尖尖纤纤玉指,青葱玉指手若柔夷,那都是别人的手。
刚上高一那会儿我长的还算匀称,杜晴第一个发现我的手还以为肿了,后来知道我是小肉手她给宿舍的其她人一说,大家都来摸我的手。一边又摸又捏一边还说,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怎么那么多肉,又软又舒服。徐浩然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也挺吃惊的,他大概是第一次知道人的手和脸可以不相符,消化了好一会他才感慨道:栗青见,你手长的怎么跟胖头鱼一样。
你缺什么就会在意什么,我不喜欢别人谈论我的手,是因为我从心里就认为我的手不好看,自卑让我不愿意将它拿出来示人。后来渐渐长大了,这双令我烦恼令我忧的手也如同那个油饼西施的外号一样,虽然我不太在意了,但是偶然被人提及,我还是会被不同程度的刺痛。
......
一旁的葛宏宇突然笑起来,他调侃道:“你这手长的好,以后结婚了婚戒都得比别人大一号,上面的钻要是小了在你手上根本看不出来,就你这手十克拉的鸽子蛋才是标配!”
有了这个台阶,我死机的大脑终于有了反应。滕总应该也是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装腔作势的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没在说什么。
路上葛宏宇并没有给我交接什么,他早已把滕予洲这一周的行程列好了一个单子。并且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事情的重要程度,哪些行程可改可推迟,哪些必须按时提醒赴约。连滕予洲从内到位的衣服尺码都写在了上面,我当然看的懂这些尺码,小伙子身材不错么,宽肩窄腰胸肌发达......
我靠坐在椅背上将手里的工作安排计划表放低,抬眼去看前面的后视镜,他在睡觉,眉头紧锁又像在闭目思考什么事情,一阵阳光掠过,他一侧领尖上那对交颈的天鹅泛起七彩虹光,如那个午后的少年惊艳了一个女孩的整个夏天。
通城有大小两家分厂,这里因为靠近丝城所以纺织服装业非常繁盛,已经到了街头巷尾遍地开花的地步。几乎随便一个人家里都有几台缝纫机,他们接附近工厂派出来的散单,或者自己帮别家做贴牌代工。所以通城这边的生意并不好做,尤其是世洲国际的最大竞争对头创世优品的总部就在不远的苏市,而通城只是苏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
全国最大的服装批发贸易批发商城就在这儿,所以在苏市这座古老的丝绸之乡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服装店,竞争压力都很大。近两年风范服饰在苏的销量直线下滑,创世和世洲在苏市明争暗斗几十年,什么手段都用过。高明的低劣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双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对方低头服软高喊老大。
苏市距离申洲很近高铁一个小时就到了,要是在坤成半小时可以打个来回。所以我们一行人刚在酒店办完入住手续,肖郑毅就接到创世销售总监的电话了,创世的老板约滕予洲晚上吃个便饭。
创世的老板是许松琴,跟周黛妍差不多年纪。许松琴还有一个姐姐许松韵是国内知名学院的音乐教授,非常有名。许松琴至今未婚,严格说是离异多年,业内传言创世的cEo焦汉典是她男朋友,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承认过。
滕予洲带着肖郑毅两个人进了包间,我和吴良在大厅吃炉端烧,大家都围在一个路子周围坐,创世的秘书两人坐我们对面。师傅就在炉子边给大家料理,考好的东西放在一个木铲上直接递给客人。许松琴的秘书是个很干练的女人,她还举杯隔空跟我碰了一下。
这是个日式餐厅,地方清净优雅非常安静。做的东西挺好吃,就是量太少,还慢的要命,这得吃饱了过来才能扛得住。
吴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酷,他一口干掉碗里紫苏叶配着的一块鱼,然后闭眼夹了一块盐烤香菇,大概味道不太如意他想吐出来,看见我在看他,一瞪眼硬咽进去了。我把桌上两个很大的竹节虾往他那一推,道:
“你应该是吃不惯香菇的味道,日本的料理都追求原汁原味,他这个香菇烤过以后味更大了,你吃不惯的话尝尝这个,这个应该不错!”
竹节虾是厨师给处理好的,吴良几口就咽下去了。开口道:“谢谢,我以为那是烤过的牛肉。”
我笑着又将两个石烧北极贝推给吴良:“的确有点像,这个你全吃了吧,我不喜欢贝类。”
他拿起其中一个嫌弃道:“日本人吃个饭真麻烦。”
我吃了剩下的盐烤香菇,又吃了秋刀鱼和烤辣椒,虽然没有孜然辣椒面但是味道还不错。师傅又递过来一个烤牛舌,外面考的焦焦的里面还带着红肉,我直接递给了吴良。吃了有一会,服务人员过来给我和吴良加了几道菜,说是里面的一位先生让送过来的。
两个玻璃杯盛了一点喝的,我跟吴良都没问是什么,服务人员放下东西说了句请慢用就走了,我俩同时端起那杯喝的闻了一下,味道怎么说呢?很怪异。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是什么,我长了个心眼,先看吴良是什么反应,他还是一贯的豪爽,一口干了,他喝完脸色巨变,那动静像是要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只见他一伸脖子咕咚咽了下去。忍不住咳了几声,脸色通红还不忘跟我讲:“嗯,很鲜美,的确是原汁原味。”
我信他才怪,问了厨师,厨师是个日本人,他说那是冰镇洋葱汤。我问里面加了什么吗?他说就加了一点盐巴。我将手里的另一杯放在吴良跟前道:“良哥,我看你很喜欢,都喝了吧。”
“你会日语?”吴良一脸菜色的喝着清水问道。
“嗯,会一点儿。上学那会儿在日本做过几个月的交换生。”
桌上另外两道菜,一个是刺身很容易辨认,另一个是一个杯子上面各插了一条油炸过的小鱼,鱼不知道是什么鱼,拔出小鱼发现里面居然是松露。
吴良拿过自己那杯瞪眼嘲道:“这特么是想表达鱼跳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