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终日从那城门之上望去,都是黄沙漫天的景象。老臣担心,您的眼疾,怕是不适宜边境的风沙。”
“风沙、眼疾都是小事,但若丢了边境城池,就是大事了。”喻和潋手中握着自己的茶盏,眉头紧蹙。“此次出征边境,三弟定然也要去。本王若是借故拒绝,岂不是正好在文武百官手里落了个大把柄。父皇如今身子还康健硬朗,可本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白昭渊原正抿着茶,这会儿听了喻和潋的话,反而愣住了。半晌,却又笑道:“不久以前,殿下还曾与老臣说过:‘人之富贵,所谓天命而已’,怎的老臣今日听您这话,好似是……有了目标?”
喻和潋轻笑了起来,倒是有些难为情的模样。面对着自己的岳父大人,喻和潋便也不遮掩,道:“以往时日,本王确实不在乎那个位置。不论是本王,还是两个皇弟,本王并不觉得这位置给了谁会有什么不同。可如今,本王有了染儿,便容不得自己再这么想了。本王既然娶了染儿,便要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不论金钱、地位还是其他,只要她要,本王就去抢、去拿。”
白昭渊摇了摇手里的茶盏,微微泛白的眉一挑,启唇反问道:“殿下您可知,西川国派去驻守边境的,是何人?”
“金回风。”提起此人姓名,喻和潋不自觉攥紧了手。“是个强敌。当年一骑灭我大朔两千守军,若她不是敌国的将领,本王倒是很想交她这个朋友。一名女将军,竟能如此勇猛,本王是打从心底里敬佩她的。”
白昭渊正欲开口,却听闻屋外进思敲了三下门。
喻和潋这才注意到,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已到了该预备上朝的时辰。
白昭渊自知时辰已不早,但心里还有些事,还未能问明白。犹豫了再三,白昭渊还是开了口,道:“老臣自知冒昧,可做父亲的,有许多事,还是放心不下……算起来,老臣上一次与王妃见面,便是殿下与王妃大婚那日了……老臣深知不该如此,但老臣还是想问一问……王妃近日在承王府,可还习惯吗?”
只是听最初的话,喻和潋便已猜到了下文,待白昭渊问出那句话时,便显得格外从容,只是带着笑,极温柔地道:“染儿昨日刚吃了全羊宴,今日睡得熟,连被子都不踢了。”
屋内火光摇动,喻和潋依稀见得,白昭渊的双眼似是泛起了红。白昭渊听了喻和潋这话,倒是笑了,拱手行了礼,转身告退。
喻和潋站在书房门边,静静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从未如此真切地觉得,那位守护大朔几十年的老将白昭渊,也终究是老了。
“白将军!”
喻和潋压着声音喊,但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还是这般清晰。白昭渊回过头来,却见喻和潋拱手行了一礼,道:
“带时机方便,小婿定亲自带染儿归宁定安将军府。岳父大人,您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