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快速碾动什么直至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吱嘎,砰!”一声,应声掉落,击飞满地尘埃。
风自四面八方吹进塔来,吹得夕音的裙摆宛如飘飞的蝶翼。
她推开塔顶禁闭的大门,只一瞬,大片的白便如风一般涌入她眼底。高塔顶端四面围着的残破不堪的灰白纱账瞬间飘出来,在大作的铜铃声中,夕音瞥见一个人影。
首先入目的便是满地的铁链和铺了满地的银白色长发,刚刚那片白光正是这满地的银发在月光的折射下造成的。
铁链和长发的一端都是一个跪在地上正在抚弄刚刚那只兔子的男子。
他缓缓的回头看向夕音。
夕音在与他直视的那一秒,眼底生疼。
怎么会又是一双桃花眼?
他这双眼睛像极了沐灵月的眼睛。
可是夕音知道,这不是沐灵月的眼睛,因为虽然同样是桃花眼,但那女孩的是一双明媚活泼的桃花眼,但眼前这位姿容绝美的男子,一双桃花眼却是利剑一样的。
夕音直视于他,细细的打量着这双桃花眼。
夕音自问见过不少类型的眼眸,深沉如羽诺,天真如梓淇,博爱如沐零熙,朝气如沐灵月……
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凌厉的在表面的平静下压抑着滔天恨意的眼眸。
这样一双眼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柔和静谧的,但细细与其对视之后,就会看到那柔和静谧的表层之下,有一片幽暗的角落,里面隐藏着一种极端的冷静凌厉。
就好像阳光落在覆盖在冰雪的山脉上,春暖花开只是表象,冰冷薄凉才是他真正的温度。
初初一见,清澈的一眼便能望到底。慢慢回味,越发叫人琢磨不透。
这样的眼睛,夕音从未见过。
他也直视着夕音,不躲不闪,大方磊落。
忽而一阵夜风从破旧的窗扇间袭来。
夕音的目光随着夜风吹起男子的衣袍时,一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腿上。
不对,这哪里是个人,这明明就是一条货真价实的人鱼。
男子瞪了夕音一瞬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朝她一指,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儿,冷冷媚媚的开口:“你,不,是,人。”
一字一顿的,这条人鱼说的不慎连贯到让人蛋疼的话,一下子就把夕音给听郁闷了。
他说的对,她的确不是人,可好歹也当了一辈子人的夕音,就是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他又冷冷的说了一个字:“跑。”
夕音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
还没等她想好是问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带着小凝直接离开,那本是腻味在这条人鱼怀里的白胖兔子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一个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然后那兔子顾不得爬起来就急急地变化了人形,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人鱼见此,紧张的想去扶那兔子,奈何那兔子摔得太远了,他被那一堆沉重的铁链束缚着过不去。
于是他用一双桃花眼期待的看着夕音。
夕音冷漠的装作没看见,无动于衷。
那兔子很皮糙肉厚的自己爬了起来,连拍拍身上的灰都顾不上,就急切的扑向夕音:“你别走,我感觉得到你很强大,求你帮帮我们。”
夕音摇摇头:“我很忙,要我帮你,除非你能拿你的执念跟我交换,可你有吗?”
兔子精懵懂的问:“执念是什么?”
夕音看着那人鱼的桃花眼,说:“佛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