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脾气也不太好,后来是怎么活到九十多岁的呢。
胡大夫拿起那张报纸,醉眼迷离的从兜里掏出老花镜,用那常年抽烟的破嗓子念到:
今借取徐江大洋一千块,借予庄不耕。
以此为据
借款人:庄不耕
民国贰拾贰年四月十三
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不用看也知道那肯定是庄不耕的手印。
这老胡大夫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一脸酒气的对着徐江骂道;
“江子,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你舅舅管你借两钱,你也打借条。”
他又吧嗒嘴道:
“一千块钱,你俩哪来的那么多钱,不会是抢来的吧,我可跟你说,做什么也不能做贼知道吗。”
说着说着这胡大夫竟诌起古文来: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俾民卒狂,……。”
说着说着这老头还哭了起来,边说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在座的谁也不知道老头说的啥意思,也都没人关心老头后面说的什么,只看到徐江又郑重其事的接过借条,郑重的拿在手里。
徐江安抚了下老胡头,还和这老头道:
“胡爷爷,你老可慢点喝,咱家的酒有都是,别着急哈,我一会让小龙给您磕头呢。”
然后徐江转过身来,想了一下,又对着庄家人那边抖动着手中的借条,还一边向众人道:
“老话说的好,父债子偿,夫债妻偿,你们谁要是今天领走小龙和我这位小舅妈也可以,就先还了这一千块钱,要不然小龙就得继续给我家当长工,我们是亲表兄弟,我给他算一年五十大洋没毛病吧。
还有我舅妈,亲戚是亲戚,长辈是长辈,财是财,她也得留下在我们家伺候我媳妇,我一年给十块钱工钱也不少了吧,等他们还完债,自然就放他们走,到时候你们庄家愿意接人就接人,我徐江到时候有半个不字就不是我娘养的。”
这每年给的钱财完全是他信口胡诌,反正再过个十来年,庄龙也长大了,到时候还立不起门户来,就怨不得他徐江了,自己也不可能管着表弟一辈子,男人到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
至于这张借条是他伪造的?还真不是,那不耕真管徐江借了一千块钱?借个屁,以前不耕活着的时候,真遇见什么为难遭窄的事了,卖了徐江的房子,你看看徐江管不管自己舅舅?钱算个屁,没有不耕,哪有他徐江的今天,早就饿死了。
这还是前几年在城里找人立的,就怕有今天这种事,那时候两人正放排放的热火朝天的,那个活可是就在鬼门关门口晃悠,几乎每一趟都是走阎王殿边上走一圈,谁能保得齐自己爷俩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