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休息。”
顾老夫人沉着脸点头。
顾侯爷便带着他们去祠堂,族中其他人,包括其他旁支的老者也侯在了祠堂外面,他们尽皆复杂的看着黎宝璐。
这是顾氏有谱以来的第一次分支。
分支和分房不一样。
现在顾家所谓的旁支是历代分出来的庶出和嫡出的后代,因为爵位一直由长房继承,其他房头繁续下去便变成了旁支。
但他们依然在族谱上,每年的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和除夕祭祖他们都得站在祠堂外拜祭。
但分支不一样,这意味着要从族谱里分出一本族谱来,分出去的一支会有自己的族谱,而将来顾景云和黎宝璐就是他们这一支的老祖宗。
对于顾家,他们可以清明和除夕时回来拜祭先祖,但也可以叫人送来一份礼就行。
顾景云血缘上虽还是顾家的子孙,但其实顾家对他已经没多少约束力了。
他们不知道分支是顾景云的本意,还是被迫的,却知道今日过后顾家又要成为京城的话题中心里,且还会失一良才,想到这里,大家看向顾侯爷的目光都带些不赞同。
待看到黎宝璐要代顾景云进入祠堂时这种不满达到了顶端。
一个老者不悦的道:“除了除夕端菜,女子何时能进祠堂了?又不是新妇或丧亡,何况分支这样的大事,修能,这次你们过分了。”
顾侯爷对他似乎很恭敬,低下头去认错,“四叔教训的是,但今年最好的日子便是二月初八,却正巧碰上会试,景云不在,只能他媳妇代替了。”
老者满脸挑剔的看向黎宝璐。
黎宝璐站在祠堂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笑眯眯的一点头,“四曾祖放心,在来前我认真反复学过礼仪,不会在老祖宗们面前失礼的。”
老者轻哼一声不语。
“四叔,吉时已到,我们开始吧。”
黎宝璐行不行不是嘴巴说就可以的,分支的礼仪之繁重比之过年时的祭祖还要盛七分,不仅走位有讲究,只祭文便拗口难背,又有族中上百男丁目光炯炯的盯着,别说黎宝璐只是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便是几十岁的成年男子在这种情况下都有可能失态或出错。
这同样是顾侯爷的阳谋,若是黎宝璐在此出错,那他这一支即便分出去也会成为笑话。
他根本不用在此仪式上特别为难她,因为这分支仪式对她或对顾景云来说便是一个大考验。
黎宝璐的确是紧张,却还不至于失态,她毕竟历过生死,又从小习武,内力撑开,气场便不弱在场的哪一个人,所以很沉稳的走进祠堂。
她一步一步走向祠堂正中,照着自己记诵下来的步法走上前,沉静的在正当中跪下,朗声背诵顾景云提前写好的祭文。
外面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人群在她的声音响起时便安静下来,不少人都抬起头去看跪在祠堂里的那抹身影。
众人的心慢慢沉静下来,开始低下头去仔细听黎宝璐念的祭文。
祭文无非是追忆先祖,赞扬他们的功绩,却很少能有人写得出色,因此历史上出色的祭文很少。
顾府每年的祭文都是让幕僚们帮忙捉刀,但黎宝璐念的这篇显然不是,因为辞藻绚丽,却又对顾家先祖的功绩熟悉的一一数来,最要紧的是祭文的后面是后生的狂妄,他表示会努力追赶先祖的脚步,让顾家在他手上更进一步。
除了顾景云,谁还能在先祖灵位前如此大放厥词?
但不论是祠堂里的顾侯爷和老者们,还是外面站着的青壮年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他们一直担心顾景云对顾家有怨而要毁了顾家,但今日听到他写的祭文,大家便释怀了,怨气是有,但那孩子也是敬佩顾家先祖的,所以他应该不会对顾家怎样。
因为这篇辞藻绚丽,言辞恳切的祭文,没有人再出口为难黎宝璐,看着她一步一步完成所有的步骤。
念完祭文,黎宝璐还要敬先祖排位,等一套礼仪做完,外面太阳已升入正天,明明是春寒时,黎宝璐却出了一身的寒,偏膝盖以下冰寒一片。
黎宝璐今日跪跪起起不断,她觉得她的膝盖一定青肿了,她不由庆幸起来,幸亏顾侯爷选了今天的日子,景云不能参加,不然让他来做,事后必生病。
黎宝璐抬头看了一眼林立的排位,跪下高举手臂再次合掌跪下磕头,顾侯爷便从案上取下一本册子,双手递给她,沉声训诫道:“尔等虽分出顾氏主支,却也是我顾氏血脉,须铭记先祖训诫,戒贪戒骄,谦恭守礼,莫失忠义信。”
黎宝璐双手接过册子,恭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