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保证,顾家的名声一定会低到最低点,他有五个孙子,三个孙女,未来还可能有更多。
孙女嫁人,孙儿出仕娶妻都要名声,他可以预见,他要真那么做,几个孩子只怕都找不到合适的好亲事了,而且,男孩们出仕也会受影响。。
可要说和,他未见过顾景云,但只听老妻说他便知道那孩子对他们满怀怨恨,这怨恨只怕很难消除。
毕竟作为父族,他们从未照顾过他,更未问过他一句,而且秦信芳的能力也让他不能把顾景云当一般仇视家人的孩子看。
这样的孩子,怎么才能争取过来?
顾侯爷犹豫不决,便扭头问老妻,“你觉得呢?”
顾老夫人便叹气道:“先和吧,至少大面上不能错,几个孩子以后还要结亲呢,我争取一番,他纵是铁打的心,我也尽力让他软一块心房,何况他那小妻子并没有他那么精明,可作为一个突破口。以后再酌情改变,若他能行差踏错,让我们找到断绝的借口自然好,若不能,那就尽力打压他,不要让他有出头之路。”
“秦信芳毕竟还在流放,鞭长莫及,即便他有门生故旧在京城,对顾景云的照顾也很有限。何况秦家的那些故旧都不喜我们顾家,若看到我们与顾景云相亲相爱,他们未必还愿意帮助景云。”顾老夫人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情势与我们不利,但于他也没多少利处,别的不说,我们是他长辈,这便是他天然的劣势。”
“那你怎么还让他离开,该留下他才是。”
“今天这出定国公府和平国公府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强留下他,他若闹起来于顾家不好,何况当时我还未拿定主意,所以就答应了让他出去住两天。”顾老夫人看向一旁低头站的顾怀瑾,道:“明日你亲自去接他们回来,那毕竟是你儿子,把面上的功夫做得漂亮些。”
“娘,”顾怀瑾不甘愿的叫了一声,只听说过儿子接老子的,还没听说过老子去迎接儿子的。
顾老夫人脸上薄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道:“不用做此情状,我们现在如此被动皆是因你而起,没让你去跪列祖列宗已是对你的宽容了。”
顾怀瑾一呆,显然没想到母亲会发作他。
顾老夫人整日来的怒火被引爆,屋里又只有丈夫和三个儿子,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枉你自诩聪明绝顶,内里却是个蠢货,从知道秦文茵产子后我便叫你去把孩子接回来养在自个身边,到时候是生是死,是聪明还是蠢笨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偏你优柔寡断,找尽借口就是不愿意去接人,这也就算了,反正秦信芳犯的是谋反的大罪,除非太子登基,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只要看住了琼州让他们没有出头之路就行。”
“你呢?当初你是如何应我的?”顾老夫人怒不可遏,“我将琼州的一应事务全部交予你,结果你儿子都高中解元了你还一无所知!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东西,将顾景云压在琼州,他就算不被我们搓圆捏扁也出不了头,可他现在回了京城!京城有多少势力,你一个忠勇侯府算得上什么?更何况秦家的故旧大多在京,你忘了你这么多年为何寸步未进?”
顾怀瑾脸色苍白,这是他第二次被母亲这样指着鼻子骂,第一次是在母亲知道他休了秦文茵后。
顾老夫人气得眼睛泛泪,拉住顾侯爷的衣袖哭道:“侯爷,是妾身对不起你,竟给你生了这样的蠢货!”
顾侯爷叹息一声,拍了拍老妻的手。
顾家三兄弟面色涨红的低下头去。
顾老夫人哭了一会儿抹干眼泪便对三个儿子强势的道:“把顾景云接回来后你们要对他好,怎么好怎么来,告诉你们的媳妇儿子,谁要是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依。”
顾老夫人冷笑,“他们不是要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吗,我偏让他们看看我顾家是如何的父慈子孝,一家和睦!顾景云若是配合还好,要是不配合,一顶不孝的帽子盖下去,说得多了,今后谁对谁错谁又还会知道?”
顾家三兄弟忙低头应下,“是。”
顾老夫人便挥手让他们退下,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们。
明明她和顾侯爷都不蠢,也一直很注意三个孩子的教育,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蠢货?
顾侯爷喝了一口茶,见妻子渐渐平静下来,便道:“等把人接回来我看一看他,你也别心急,他才十四岁,性子还没彻底长成呢,说不定能掰过来。”
“很难,”顾老夫人疲惫的道:“那孩子一看便是心志坚定之人,我们顾家对他从未有过照顾,他又从小在秦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