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喜丧之事外,便只有接圣旨,接待贵客,或是绝大部分主子出门及侯府的当家人要求要开大门时才会开。
比如今天早上,唐氏等人是从侧门出去的,而顾老夫人当时为了震慑众人便大开中门,自己从中门而出。
看守大门的家丁纷纷起身,面面相觑的看着顾景云夫妇,他们现在都知道俩人的身份了,年纪大些的甚至能从顾景云的脸上看出秦文茵的影子。
所以,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景云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冲家丁们招手,“快开门。”
有个家丁鼓足勇气道:“公子,这中门一般是不开的,不如您从侧门出去?侧门离这儿也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顾景云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要不开,我就只好叫别人动手了。”
家丁抿嘴不语,直接站在中门前不动弹。
这门是随便能开的吗?
府上除了侯爷和老夫人,便是世子出入都不敢走中门的,顾景云虽是三房嫡长子,那也是刚回来的,顾家认不认还两说呢。
他心中正拨着算盘,顾景云直接扭头对黎宝璐道:“去开门。”
一直郁闷的黎宝璐立即高兴了,从他身后走上去一步步逼退家丁。
家丁脸色涨红,他不敢拉黎宝璐,更不敢碰到她,只能憋红了脸道:“少奶奶,这门可不是乱开的,回头老夫人怪罪下来即便是景云少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黎宝璐将人逼到门口处,对他展颜一笑道:“你别吓我们,祖母对我和夫君可好了,她之前可是说过,忠勇侯府的大门会一直为我们而开。”
家丁:那是欢迎你们随时回来的意思,不是让您出入走大门呀!
黎宝璐已经越过他拔出门插,丢在地上便拉开沉重的大门,门外候着的小厮/家丁/护卫/丫头/婆子纷纷扭头过来,双眼放光的注视着顾家的大门。
顾景云和黎宝璐想写而出,四周埋伏的人眼里立时冒出绿光的注视着他们的身后,却见他们是自己走出来的,后面只有顾府看门的家丁,竟是连一个相送的人都没有。
大家瞬时激动起来,差点忍不住“嗷”的大叫一声,众人目光炯炯的看向顾景云和黎宝璐的后面,见顾府家丁们拿着一根木棍目光凶恶的盯着顾景云夫妇的背影,自以为了然,见顾景云黎宝璐坐上马车离开后便纷纷回去和各自的主子汇报。
只是没想到黎宝璐真能一人拔掉门插的家丁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夫妻俩相携离开,其中一个家丁觉得大门的门插不能这么丢在地上便捡起来,看着顾景云黎宝璐消失的背影有些忧愁,他们这么放人离开,还不知府里的主子们要怎么罚他们呢。
家丁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只是目送顾景云黎宝璐离开就让外面的探子有了这么多的误会。
黎宝璐坐上马车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顾景云含笑看向她,握住她的手道:“别担心。”
“我担心什么?”
“担心我的安危,担心你会困于内宅,”顾景云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捻到耳后,笑道:“而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我都能给你保证。”
黎宝璐眼中露出些许忧虑,“你拿什么保证?我们于顾家天然劣势,不仅因为我们的权势差别太大,还因为他们占了长辈的便利,一句规矩,一句孝道就能让你处于劣势。”
“白与舅舅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出去可别说我们是同窗,”顾景云捏着她的手道:“首先我的权势并不弱于顾府,其次,规矩这种人定的东西很是缥缈,各人所认的规矩也各有不同。”
“朝廷定下的规矩便是律法,是为了维持社稷的同时保证既得利益者的权益,而世俗中的规矩便是道德,是为了保护这世上大部分人的利益。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我触犯道德,让舆论于我不利,”顾景云一笑,“先不说我并不在意这些,即便我猖狂桀骜到弑父杀弟我也有办法让舆论站在我这一边,让我所做的事符合世俗所认可的道德。”
看着自信到快要飞起来的顾景云,黎宝璐忍不住抱住他的腰,仰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以顾景云的秉性,他应该是和她一样快意恩仇才对,她还以为他回到顾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针尖对麦芒一样打击针对顾府中人。
以他的口舌,想要气死他们都是可行的。
她没料到他会与他们虚与委蛇,上演祖母慈爱,孙子孝顺的戏码。
顾景云低头看她清澈漂亮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因为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妞妞也会回到京城生活,我希望他们幸福快乐,其中便包括旁人的眼光。我不想他们以后出门遭人指点,说他们的父亲,表兄是个心狠手辣的不孝之人。”
顾景云嘴角含笑道:“我要他们说他们的父亲,表兄是个文采斐然,才德双绝的大儒。这样的我怎么会不孝呢?怎么会为了自身不公的待遇便去倾覆父族?即便有一天顾府灭在我手上,那也是有不得已之苦衷,万般无奈之下的大义灭亲。”
黎宝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