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考虑怎么向无忌军敲竹杠,我却发起了少年维特之烦恼,长吁短叹了一下午。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草草结束了这种无谓的思绪,准备下班找虹翔等人去玩乐。出了门去,却见那几个保安门神都不在,大概是正在换班期间便偷了懒。我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名目好修理他们一回,却见走廊拐角靠落地大窗前背向我立着一个人。这一区都是我的地盘,怎么会有人站在那里不过来?
我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发现那个人是洋子。她正呆呆地看着窗外景色出神,直到我走到身后两米处才听到脚步声。她似乎才流过泪,转过身时,有一个很细微的顺手擦拭眼角的动作。我看着身着素服的她,想起她老公的死间接地与我有关,心里有些歉意,便完全放下总督架子,低声问:“洋子,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进来?”
洋子苦笑了一下,说:“那几个保安不让我登记,说我资格不够。”
当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趁机忿忿不平地大骂了那几个不在场的保安几声,说:“这阵他们换班,你怎么也光是发呆不过来啊?要不我们过去说吧。”
“不用了,总督。”洋子摇摇头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向你表示一下谢意。秀树与我的婚礼,你给予了热心的帮助支持。秀树不幸遇难后,总督又吩咐内藤小姐百忙中抽空来参加葬礼,我实在过意不去,想来说一声谢谢。但是,总督你这么忙,我的这点小事,就是见了你,又算什么呢?所以……也就没鼓起勇气过去。”
“别跟我那么见外。”我诚心诚意地说:“我真的为秀树君和你的不幸感到万分难过,诚心诚意地想为你作些什么补偿。你以后工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只管向我开口。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我一定竭力支持。你的单位就在这幢楼吧?我给你开个特别许可,没事时可以上来与我喝杯咖啡,聊聊天。我这个人其实很闲的,也想多找人聊聊。只要多说话,多交往,保持一种活跃开朗的心情,就象你刚来雷隆多时一样。时间一长,一定能忘记伤痛,开始新的生活。”
听到我这么说,洋子的脸上愁容暂减。她认真地向我鞠了一躬,说:“多谢总督关怀。”
“用得着那么见外吗?”我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们毕竟曾是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嘛。你完全用不着这样毕恭毕敬的,我还不习惯呢。我认识的洋子,并不是那样的人。”
洋子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爽朗地展颜道:“好吧,让你见笑啦。”
不知为什么,看到到她找回当初那种真性情的笑容,我忽然感慨了起来,感觉如今地位上去了,身边却着实孤单,还不如当初当网吧老板时给她拎着两把菜刀追砍时的风光呢。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我实在是有些发呆。
无忌军的联系人,来得也实在太快。我才下楼到车库取了车开出去,边打方向盘边想着晚上究竟该找谁去玩乐,结果车刚刚开出地下车库,在草坪转弯处便看见个人。老实说,我确实是有点走神,但也还没到把加速当刹车踩的地步,只是刹得稍微慢了一秒钟。可我这车加速多快啊?总督府地下停车场的〇号出口是首长车专用出口,平时根本没人敢从那里经过的。总之,肯定是刹之不住了。
在这个问题上,我并没有推卸自己责任的意思。是走神了,反应也慢了。眼看车仍以七十迈的速度直冲那人而去,我一时间不由得毛发倒竖,惨叫了一声,好像被撞的是我一般。这充分说明了我这个人是比较有爱心的:如我这般的超高级领导、中央干部,赔钱赔物都不怕。虽然按GDI内部监督条例规定,这样的事划定责任后最高可能将肇事者降级处理,可我就不相信有谁敢为这件小事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就是说,无论是把面前的人撞死或是撞伤,我都不可能为之损伤一根毫毛,最坏可能不过是找个倒霉蛋临时填上我的专车司机档案送去坐两年牢,也亏不了他的。
当然,这些事情虽然显而易见,我那时却想不到这些,根本来不及。眼看车头离那人还有〇点〇一公分的距离,他身上忽然金黄色气幕一张,随手取出一把什么凶器朝我车头上一砸,人随之便倒飞了十几米出去,毫发未伤。我和车却倒了大霉:眼看要撞着人了,却给他气幕一阻加凶器一砸,四面车窗的防弹玻璃竟然一齐破碎。车身楞是瞬间被定在了原地——这就完全等于我开着车@七十迈的时速去撞了一堵完全不会变形的硬体墙。不仅把我震得头晕脑胀眼睛充血,方向盘和车内壁隐藏的各种安全气囊更是立即一齐窜了出来,卷着无数玻璃碎片把我堵在里面,挤得龇牙咧嘴。
当我挣扎着从气囊和大堆玻璃碎片中爬出车门后,附近执勤的保安和卫兵也纷纷赶了过来。我给撞得胸口烦恶,头晕眼花,爬出来时没注意,又给什么尖利东西刮破了头,流了一头的血。那些卫兵看到总督给搞成这副模样,以为面前的家伙是现行刺客,纷纷将子弹顶上膛,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扇形。
我喘息了两口气,抬头看看车,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辆车是红舰队在阿尔法发了大财、雷隆多财政大大缓了口气后统一采购的政府用车中的最高档车,同型的只有三辆,另两辆给了虹翔和寒寒。不但外表豪华壮丽,而且内涵深厚,无比结实,用单兵火箭筒和N288反坦克手雷都打不坏的。可是,这辆极品车竟然给那人把车头打得粉碎,有半截发动机甚至陷进停车场出口的高标号水泥道路当中。卫兵和保安们只想着抓刺客,还没注意到这些,可我顿时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以我和虹翔的实力,做到这个纵然可行,却不可能作得那样轻松敏捷,连准备工作都不作。稍微释放了一点精神力去探测一下,更是心寒无比:
什么都感觉不到!
虹翔的战斗力较我要高,他可以用强横的神力构筑保护壳,防止我对他的精神探测。而风萝则是专精于这些方面,我自愧不如,不敢在她面前耍大刀。可是这个人,就如一个黑洞,精神探索的范围延伸到他那里,顿时就形成了一个空荡荡的盲区!
幸好,还没等我想到刺杀的份上,那人便主动走上了前来,向我说:“黄总督是吗?我是特地前来拜访你的,小杨应该已经对你说过了。”那声音柔和清亮,竟然是个年轻女子。
我的眼珠转了转,立即挥手叫在场的保安和卫兵放下枪滚蛋。揉揉眼睛站起来,看到她的脸,不由倒抽口气:她的脸上戴着个银灰色面具,一头卷曲的长发却中途截止,竟呈现出惨灰的颜色,末端还有被烧焦或是腐蚀状的卷曲发梢。面具与皮肤接触的边缘露出些许暴露的腐败颜色筋肉,有两根凸起的深灰色筋脉由下颌一直延伸到胸口衣服中,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的身体是多么的溃败不堪。我见过的天界男女也算不少了,虽然多数相貌都比较出众,品貌平凡的反而是少数,但如她的形象这般超恶劣邋遢的还一个都没有。说得不好听,简直就象是僵尸——虽然她并没有发出死尸般的腐臭味,也没有欲盖弥彰的香料气味,我还是感到了一阵反胃。强按住不爽的情绪,正准备跟她说两句客套话,巴思克冰在远处大呼小叫地奔过来了,边跑边喊着:
“黄二,你没事吧?”
待他走近了一看我的专车的惨状,不由眼珠都快瞪了出来,喃喃道:“恐怕得四百万以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指维修费,只怕四百万还整不下来,因为这车重要的部件基本上给打烂完了。不过人家好歹是新的投资方代表,虽然刚见面就作出了砸场子的举动,咱也只有忍。我向巴思克冰要了手绢,随便擦了擦额头的血,按住了伤口,带着砸车凶手上楼回到我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她便丢下背包,用天界语说:“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包扎一下。”
我便给她指地方便问:“会说汉语吗?不然很麻烦的。”
“会倒是会。”她很熟练地找到了医药箱里的纱布和酒精,边给我包边说:“只是不太习惯,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说我的母语吗?”
“那个随便你,我也听得懂。”我正准备再向她教两句常识性的东西,一股钻心的疼痛却刺入脑中,不由跳起来大叫道:“痛死了,笨女人,你想谋害本阁吗?!”
当天晚上,我在家里设家宴,邀请华嵩、虹翔、金灵、杨岚等天界人士与这个新股东代表一同用餐,本意是拉拉老乡话题,以改善相互关系。谁知这个算盘却落了空:杨岚居然抗命不来,说是怀孕了,不能喝酒打闹,还说她已向小淫贼下了禁足十月的命令,我们这些猪朋狗友可以自觉点这一年都不要去找他了。虹翔则一进门看到我包得象个粽子的头部,便立即大呼小叫道:“黄二,你信教了?不然扮‘阿拉伯的劳伦斯’干嘛?终于拉到了更强的外援,还不快快介绍一下!”
他这般做作,纯粹就是来搅局的。我虽然明知道他的想法,却也一时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介绍道:“这是岚丫头介绍过来的,无忌军驻我们这边的特使,长崎家静唯公主。”
虹翔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天,心里的恶劣念头全部浮现到脸上表露无遗。他还转着身让四周的人都深深了解了他的想法,才走上前去向她伸出手,高声打官腔道:
“静唯公主啊,久……那个仰大名。”
静唯公主把他的表情和手掌上上细细仔细观摩了好一会,干脆利落地说:“我讨厌以貌取人的轻薄家伙。”
“不不,你误解了。”虹翔的心思给人拆穿,却脸皮都不红一下便立即顺风胡扯下去:“我这人对别人的外貌美丑最不在意了。而且虽然人在泰严王家,却从小对无忌军铁血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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