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对我的态度一向不错,我跟她说了两句她就连连说“马上去办”。唯一的不便是她不会说汉语,我的和语又只会说“我爱大黄”一类的专用的但是在这里绝对拿不出来用的个别语句,只得用英语跟她交流。
我俩的英语都贫乏得很,偏偏只能用这个交流——这个苦咱也不多说了。就在我耐心几乎崩溃,准备不顾她的面子喊她叫寒寒或陈琪来时,她终于领会了我的意思……
我喘着气放松下来时,见巴斯克冰用运动表在一边给我打表:为了联系一架飞机来轰炸这个不知名的异种,我一共用电台联系了四十分钟。我摇摇头,说:“妈的,回去我们就把洋子那个野物拉出来打一顿吧?”巴斯克冰假意正义了一回,才说:“还不如拉出来喝酒,划****拳逼她脱衣服比较好。”我深以为然,跟他讨论此计划的具体实施步骤起来。
一直过了半个小时,电台才有了回音,这回是陈琪亲自呼过来的。她清咳了两声,喊道:“黄而黄而,二号呼叫。”
我们在雷隆多上的领导干部按级别论资排辈,巴瑞特是一号,我以前是二号首长。现在位置给陈琪占了,她就成了二号。我朝巴斯克冰挤眉弄眼一通,答道:“我是长江三号,长江三号。长江二号,长江二号,请讲。”
入南国院的第一天,教官就教育我们:最重要的是懂规矩。细分下来,到后来的通讯课上,教官又教育我们说:在公用通讯网,尤其是群呼式对讲机/电台系统中,绝对不能胡说八道,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这条规矩在GDI各级领导的重视和常抓不懈下,成为大家的一种本能,无论私下有什么恩怨,公开通讯北都是一本正经的。可我明显是拿陈琪开心,这种无视领导不给面子的行为自然让她非常不爽。
陈琪沉默了好一会(估计在通讯室里踢桌子),回答道:“雷隆多飞行中队最后一个巡组答应在返航之前给我们再执行一次任务,预计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
“非常感谢。”我忽然改变口吻,一本正经地说。
又过了好一会,陈琪才用很低微的声音慢慢地说:“别客气。”
通话结束了,我收回电台时,发现巴斯克冰露出艳羡不已的神色,便提醒他说:“你别以为这女人多好,刚才说不客气时,准恨得咬牙。”巴斯克冰不信我对他心中女神的污蔑,辩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她身边。”
我笑了笑,说:“可我真的觉得,我猜得出那个暴力女的一举一动呢。”
等了一刻钟,两架幽灵战斗机真的如期而至。他们降低了速度,在这个环形山周围盘旋了起来,同时启动仪器扫描盆地内部。突然我感觉到敌人在移动,忙拍了拍巴斯克冰。他连忙趴到找好的隐蔽位置,用热成像仪观察到了清晰图象后,立即开始连续拍照。敌人在迅速上移中,开始是一个,后来一共冒了四个出来,陆续爬到了环形山顶端。我们躲在乱石后面,用望远镜可以直接观察到它们的形状。
“是上次的突击队吗?”巴斯克冰悄悄问我。
明显不是,外观形状与上次的突击队有很大的差异。这次发现的异种生物,看起来颇象一种2米多高的、长了双腿的四爪蜘蛛,模样非常古怪。我把电台的频率调到奥维马斯空军统一频率上,开始监听他们的公开对话。听得正是时候,长机正在对僚机下令:“你呆在这个空域掩护我,一有不对立即用地狱火导弹掩杀。我俯冲过去探探他们的情况。”
“yessir!”僚机边回答边升到了较高的位置。长机朝回飞出了三公里左右,转身爬高,一个俯冲向这四个“蜘蛛”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三公里的距离,低速飞行的战斗机也就只用不到半分钟时间。当长机飞到距我们大约一千五百米(这个距离我很有把握,因为狙击步枪的极限射程一般就是这么远,我眼测过多次了)时,四个“蜘蛛”的头顶突然一起射出了一种白色的光球,向长机迎面打去。我们眼都没来得及眨,长机已中了好几下,冒出了浓烟,掠过环形山笔直向后冲去。四个“蜘蛛”在长机飞越的过程中还不住射击,长机的烟火越冒越浓,终于在接近飞出我们视线时爆炸了。
我靠,这么牛逼啊!超猛的防空部队,估计拿来打人也一样的狠吧,幸好我们没去招惹之!剩下的僚机在电台里发出了焦急的呼叫,但看来长机机长在第一时间中弹时已经遭到不测,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僚机驾驶员一咬牙,怒吼道:“老子跟你们这些****的拼了!”一个低头俯冲了下来,同时射出四枚导弹。“蜘蛛”们开始密集射击,阻拦导弹,我和巴斯克冰则忙不迭往下撤飘,以免殃及池鱼。僚机在上面窜过来、窜过去,不住用电磁炮攻击地面。上面震得厉害,石块尘土大块大块的垮塌下来。要不是我和巴斯克冰互相伸与援手,不知给震得滚下山多少回了。
僚机的疯狗式进攻一共维持了大约五分钟,我们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声音“还有一个,****的!”,然后又听到了飞机调头俯冲过来的声音。不过这次颇为不顺,还没冲近,就听到一阵巨响,好像是给击中了。指挥中心也终于发话,说他的飞机状况已经接近坠毁,燃料也不足了,命令他立即撤离。
随着轰鸣声和黑烟远去,这次小规模战斗结束了。我们的援兵一死一伤,虽然干掉了三个敌军,但自己也吃了大亏。不一会,陈琪又在电台里呼叫我,说剩下的异种已挨了僚机不少攻击,应该已经重伤,要我们召集人马,就地消灭之。
这简直是地道的官僚作风,难道我们比战斗机还厉害?我都顾不得审一审自己语言缓冲区里的内容了,脱口而出道:“美人儿,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吧?你把我当成跟风车搏斗的骑士啦。”
“你严肃一点,这是公用频道!”陈琪恼羞成怒道。
我正准备加大在语言上非礼她的力度时,巴斯克冰来打圆场了。他接过频道说:“少校,这实在不太容易。我们班这里只有我和黄二这俩人,其他人就是得到通知,起码也要三天才能赶来。而且,我们是受巴瑞特总督节制的。”言下之意是陈琪无权调动他们战斗。
胖子好心办不成好事,在这种情绪化严重而且已经多次被我惹恼的女人面前只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陈琪的语气尖锐了起来:“你可以不去,这个事我会跟总督商量,看到时你去不去——可我总管得着黄而,你不去,他一个人去。”
她真的希望我早日回去替她大水买饭吗?听了她的话,我不由怀疑是否因自己的勤务工作没作好,以至于给赐予穿小鞋的待遇。巴斯克冰在陈琪面前败下阵来,撇嘴道:“是挺凶的,我有点理解你了,哥们。”我苦笑了一阵,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切回频道,回复道:“明白了,看黄大爷怎么去修理那个打飞机的坏蛋吧!”
巴斯克冰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双臂上的装备,笑道:“哥们,不为美人儿的命令,咱为了你也得冲啊!”
我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酸,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在这种生死之际,能有朋友陪伴左右,平空里增加了不少勇气。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吧……还是我又把这成语的意思理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