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快些哦。”香宁点了点头,待她走后,苏长卿又向萧尘摆了个请进屋的手势,二人进到屋子里,苏长卿问道:“萧兄弟,方才有何事与我说?”
萧尘朝外面看了一眼,衣袖一拂,闭上门窗,又设下一层隔音结界,最后才将狱中老者一事说了。
苏长卿听完之后,脸色变得煞白,只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眼眶也渐渐红了,喃喃道:“太傅他……他……”
原来,之前那狱中老者乃是北诏国的右太傅,也是苏长卿甚至北诏帝的老师,当年去寻这玉牌,期间发生了许多事,他知晓自己逃不过颜家的追踪后,便请叶青凡将玉牌缝入了自己的心脏。
而苏长卿今年出去,其一目的便是找寻他,此刻忽闻噩耗,八尺男儿,也不禁双泪垂襟。
萧尘叹了一声气,道:“公子节哀。”说罢,便将那玉牌取出来递给了他。
苏长卿接过玉牌,手心在颤抖,萧尘问道:“可以请公子告知,此物究竟是什么吗?为何意义如此重大?”
苏长卿叹了一声气,心想他是太傅临终托付的人,太傅都信得过他,自己有何不可信?便道:“这是七国烽火令,唯有此物能号召天下诸侯国,将来兴许能与神鼎抗衡,所以神鼎千方百计要毁灭此物,而其余六国,也想得到此物。”说到此处,又抬起头看着他,郑重道:“萧兄弟,大恩不言谢,七国百姓的性命,都交在这一块小小玉牌上面。”
萧尘眉宇微锁:“又是神鼎,为什么?”
苏长卿摇头苦涩一笑:“时至今日,我也不妨与萧兄弟明说了,这神鼎欲图控制天下各国,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自从上次在那鬼雾山脉遇见神鼎的人和玄元子后,他就对这个神鼎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长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每年,无论大国小国,都要向神鼎交去足够多的死刑犯,年年越来越多,可是每年哪有那么多犯了死罪的人?”
说到此处,苏长卿摇头苦笑一声,继续道:“没有怎么办?便只能拿那些罪不至死的人来充数,当罪不至死的人也不够时,便只能拿犯了小事的人,可怜七国百姓,到今天已经不知被神鼎屠戮了多少。”
萧尘眉心越锁越深,神鼎要这么多死刑犯做什么?这太诡异了……
苏长卿继续道:“甚至一些小诸侯国为了讨好神鼎,便强加罪名到一些人身上,然后才够数量交给他们,真是荒唐!荒唐!”说到此处,神色间有些激动,停了停又继续道:“所以如今四处有人起义,年年兵荒马乱,而遭遇兵燹之灾的,永远都是百姓,太傅那些年为了七国百姓,东奔西走,如今却连尸骨也不能还乡……”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双泪俱下了。
萧尘叹了声气,道:“太傅老师义举,天地可鉴,丹青永垂,公子不必太过伤心……”
蓦然间他又想起,当日太傅让自己以那方法对付颜如画,可自己却拘泥小节,竟险些坏了大事,倘若因此坏了大事,自己死则死矣,却真是让太傅死不瞑目,含恨九泉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长卿才恢复过来,道:“萧兄弟,你先休息吧,我去母后那边。”
萧尘点点头:“公子请。”
待苏长卿走后,萧尘让人打来了热水,泡在浴桶里闭目沉思,所有事情环环相扣,一重接一重,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一炷香后,他起身穿好了衣裳,打算去看看其他人,此时外面星月正明,初七见他要出去,道:“这么晚了,主上还去哪?”
“我去找逸风大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萧尘说着出了院子,临走前,又向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大楼看了看,心中念道:“九重楼么……”
皇宫里面小径迂回迭绕,道旁草木芬芳,即便是严冬之际,但整座皇宫有着阵法笼罩,所以只要不是太靠外边,是见不着冰雪的,犹如春天一般。
路上也悬挂着灯笼,即便深夜,也瞧得见人影,萧尘正埋首寻路,忽闻前方不远有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红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后面还跟着两个小青年。
“你就是今日与三殿下一起回宫的人么?”
小径路窄,须一人让开,另一人才能通过,此刻,那红衣男子看着萧尘淡淡道,眼神有些目中无人,气势,有些盛气凌人。
萧尘道:“正是。”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会儿,仍是有些盛气凌人,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姓萧,名尘。”
红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但也不让开,后面两个青年立即瞪着萧尘道:“还不让开!知道公子是谁么!”
萧尘不知这人是谁,见他似乎是从那什么九重楼那边过来的,自己初来是客,也不好无礼,便即微微移步,站到了路边上。
红衣男子不再看他,便往前去了,走出三五丈远时,才淡淡道:“我叫凤满楼,位列天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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