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拨开身前的矮灌木,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泰勒与瑞吉纳德的背影,恨恨地咬了咬牙。
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便引得穿着朝圣者袍的那家伙回过头来,远远地瞥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
真讨厌。
她开始莫名其妙地讨厌那个名叫泰勒的家伙。
自从他和瑞吉纳德一起上路开始,阿狸就再也都没能找到机会,继续报复瑞吉纳德,甚至就连靠近他们的宿营地都做不到。
那家伙,未免也太过机警了吧?
机警得让人觉得有一些神经质。
似乎他完全没有睡,或者说,他睡得太浅,只要弄出一丁点声音,比如穿过草丛的沙沙声、碾碎树枝的嘎巴声,甚至她化为灵魄之态飞掠时的声音,都足够将他吵醒。
当然,这近乎变态的警惕性,跟他旁边那死弱鸡比起来,就更明显了——那家伙简直睡得像死猪一样,阿狸真搞不懂那家伙是怎么活着走到这里的。
只要哪天夜里,随便遭到某伙劫匪或者野兽的袭击,就绝对会挂掉。
也许只是运气好。阿狸想。谁让命运总喜欢照顾那些蠢蛋。
如果不是靠着那神奇的灵魄闪掠之术,恐怕她早就葬身于那家伙的刀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那些冰冷的刀子直接便是从她身上擦过,身体一个寒战间,也是本能地化为灵体躲避。
虽然阿狸总是隐隐觉得,如果泰勒真的抓住她,要把她杀掉,那死弱鸡就算再怎么讨厌,也必定会出手相救吧?
可这个说法,她连说服自己都办不到。
毕竟她又不是人类,不是他的同类,谁知道他那颗虚伪的怜悯之心,会打算怎么对她呢?
越想越觉得泰勒这个家伙讨厌,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地挡在她和瑞吉纳德中间呢……
呃?她又在乱想些什么?明明她只是……只是不希望他被那家伙护卫着,过得这么舒坦而已!
现在这家伙,每天带着那副面具似的笑容,和他的新“同伴”一起行进,聊天,捕猎,吃着烤肉呢,还真是够乐不思蜀的!
阿狸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他们的位置,越来越靠近森林的边缘了。那个叫泰勒的家伙似乎真的能在这错综复杂的森林里辨别方向。
虽然看着有些蹊跷,他带瑞吉纳德毫无意义地迷路了三天,然后突然不带一点迟疑地直转向正确的方向而去。
他走出这森林,本就是早晚的事儿。
唉。她听见一声属于自己的轻叹。
为什么要叹气呢?她应该早就恨不得他早点滚蛋。那个突然闯入,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死弱鸡!
但对于他,阿狸觉得自己的立场越来越矛盾了。
可自己越仔细地思考,这种怪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就觉得越心慌。
她强迫自己去想点别的。
今天她该做些什么?对了,自己这么远远跟着这两个家伙,又有四天了吧,是时候该去探望一下艾瑞莉娅和她的父亲了。
不知道她父亲的病……
对于阿狸而言,艾瑞莉娅是一个难得的人类朋友。
阿狸讨厌人类,因为在她的脑子里,人类与虚伪总是是画等号的。
不过总有一些例外,这例外的缘起,是阿狸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
她被猎人打伤,猎犬在身后汪汪地狂吠、追赶,她慌不择路,闯进了一间木屋。
里托收留了她。
当时的里托便居住在那林中小屋里,练习剑术,猎人们似乎很敬畏他,人类总是喜欢欺软怕硬。他们对着她这漂亮的白色毛皮咽了咽口水,说愿意放她一马。
阿狸一直为此很感激,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报答,里托虽然被艾欧尼亚居民追捧为剑道宗师,艾欧尼亚市也是将他作为城邦的剑术教练,然而那不过是头衔般象征荣耀的虚职。
里托始终坚持居于林间,而非乌烟瘴气的城市。
于是后来初为人形后的阿狸,一有时间就常常去看望他们。
里托从不在意她是九尾妖狐,是一个让人畏惧、让人讨厌的妖物,阿狸甚至觉得,他待她就像待自己的女儿。
渐渐的,她和艾瑞莉娅成为了朋友。
只是现在里托身染奇瘟,阿狸也束手无策,悲伤之余,她更担心艾瑞莉娅的情绪,毕竟她太爱父亲了。
她能做的,只有每隔几天去看望他们父女。趁着里托大师熟睡之后,为他输一些精魄之力,当作报答,也当做帮艾瑞莉娅的忙了。
对于妖狐而言,这点精魄之力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这些天的阿狸,已经有很久没有吸取过人类的精魄了。
阿狸扬起手,凝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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