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白一阵的田高风望了一会儿,见田高风半天说不出话来,神色满是绝望,于是冷冷地说道,“只要罪魁祸诚心悔悟,那么其家眷将罪减一等,流配边疆!”
“流配边疆?”听闻此言,现场顿时一阵骚动,这意味田高风的家眷将不用被砍了脑袋。
“大……大学士真的是如此说的?”田高风闻言怔在了那里,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马祥麟,他可是想要致李宏宇于死地呀!
“你虽然想要谋害大学士,但大学士依然当你是大明的子民,认为官者为民之父母,子女犯错父母也难免有过失之处,故而大学士决定减罪处之。”
马祥麟冷冷地望着田高风,沉声说道,“如果罪魁祸有心悔过,不仅其家眷得以流配而且还能留个全尸,大学士希望能以此案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田高风愕然呆立在那里,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宏宇竟然以“父母官”的角度宽恕了他的这种大逆罪行,给他留了个全尸,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股愧疚感禁不住油然而生。
“大学士,我不是人,对不起你!”
随后,田高风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砰砰砰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忍不住老泪纵横,然后抬头望向了马祥麟,高声说道,“大人,在下愿招,在下愿招,是在下一时猪油蒙了心,以至于放下大错。”
此时此刻,田高风是真的后悔了,他现自己错误估计了形势,李宏宇并不是那种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因此即便是开启了海外贸易那么肯定也会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成为宁波商帮的领。
故而田高风现在是悔恨交加,一失足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实在是悔不当初的侥幸心理。
望着泪流满面、一脸忏悔的田高风,现场众人心中无不摇头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与此同时,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对李宏宇是钦佩不已,他们原本以为受到刺杀的李宏宇这次会动用雷霆手段来惩罚那些幕后主使者,不成想李宏宇却出人意料地宽恕了田高风等人的罪过,给了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仁者无敌呀!”大堂外的人群中,一名老者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天下间有李宏宇这种仁义之心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多亏了大学士心地仁慈,要不然田老爷一家可都没命了!”附近的一名中年人紧跟着接了一句,换做别的官员田高风一家老小肯定没命了。
“是呀,是呀!”两人的话随即引了周围百姓的共鸣,众人都李宏宇好感倍增,敬畏有加。
“多谢大学士,多谢大学士!”
大堂上田高风的家人们也回过神来,知道他们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惊险地捡了一条命回来,在田高风夫人的率领下纷纷跪下叩谢李宏宇的大恩。
“田高风,本官问你,你的那份同盟契约呢?”马祥麟此时深深地吁出一口气,知道他已经顺利完成了李宏宇交给他的任务,故而望着额头上已经磕出血来的田高风问道,这可是给田高风定罪的最重要证据。
“夫人,拿出来吧。”田高风闻言苦笑了一声,转向跪在不远处的田夫人说道,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田夫人随即让几个女眷把她围在里面,然后宽衣解带,从里衣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纸,交给了堂上的一名海关司官吏,马祥麟拿来一看正是田高风签下的同盟契约书。
“大人,田某有罪,罪无可恕,请大人帮在下给大学士带个话,田某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大学士的大恩。”
田高风再度向马祥麟叩,无比愧疚地说道,此时心中是悔恨交加,如果他不是被名利所左右的话一定也能从海外贸易中分一杯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田高风,你担心海外贸易开启后其生意会受到冲击,故而阴谋谋害李大学士,如今罪证确凿你可有话要说?”马祥麟不动声色地望着田高风,沉声问道。
“田某认罪,无话可说。”田高风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回道。
“来人,让他在供词上签字画押。”马祥麟闻言高声说道,一旁做记录的官员立刻把所写供词拿起来放在田高风的面前让他看了一遍,然后再上面签字画押。
“请尚方鸣龙剑!”拿到了田高风的供词后,马祥麟站起身,向斜上一拱手后恭声说道。
“尚方宝剑?”听闻此言,大堂外面的百姓顿时一阵骚动,纷纷踮起脚尖向前张望,他们以前只听说尚方剑可以先斩后奏,没想到如今竟然能见到实物。
大堂里在座的官员们闻言后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尚方剑代表了大明天子他们自然不敢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