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见一边的程意略伸手去按窗扭,轻微一声响,车窗闭合。
程迦勒立刻低声道,“冷?”
随机闭合了自己这边的车窗,程意倒没觉得冷只是不想被风再吹成疯婆子。
但程迦勒握了握手心,只觉得分外感慨。
程意这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懂得心疼他这个大哥了。
他扯了扯嘴角,又很快收敛表情,做出靠谱兄长样子,“明天去上学,需要的东西我都让徐管家备好了,你还缺什么跟我说。”
程意别过头,“我不是去上学,是旁听。”
他这架势好像她人生第一次上学一样,程意觉得有些可笑。
程迦勒略皱了眉头,不自觉板起脸,“程意,做事要考虑周全,一旦着手就要有始有终。”
程意眉头一挑,这是在教育她?
“我知道你之前散漫惯了,岚姨也纵容你,不过……”
程意听到这里,表情冷了下去,“你觉得,我妈纵容我。”
她眼神露出几分讥讽,“是这样吗?”
程迦勒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她对自己这样防备疏离,让他很不爽。
“你明明考上重点大学却不去读。”
程意冷道,“通知书寄到的那一天就被我妈亲手撕了,她还跪下去抱着我让我不要离开她。”
还有这一出?
程迦勒当时听到她不去读书的决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倒没有探究后面的原因。
而且多年来程意在人前的表现一直是冷冷的,对任何事都没多少兴趣,即使有也坚持不过两个月。
久而久之就落下个个性散漫不思进取的负面印象。
现在想来,赵云岚控制了她18年,那些所谓的印象和选择说不定都是赵云岚逼迫的。
她根本没得选择。
想到这里,程迦勒心头抽了一下,他怪自己当时忙于接手父亲传给他的家业,对她没有更上心一些。
他刚一心软,抬眼便对上程意那双寒雪冰霜一样的眼睛。
戒备森严,似乎下一秒就要全副武装和他作战。
她对他,到底还是生分着。
程迦勒心底那一抹自尊冒出来,霸道而生硬地说:“岚姨逼你,你可以来找父亲,或者来找我。”
找程老爷?
可笑。
程意一声冷笑,“他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这个私生女。至于你……”
她眼眸投过去,“程大少爷新官上任忙得很,怎么会有空管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言语中带刺,带了陈年旧怨的情绪。说出来后连程意自己都诧异。
原来,她对程家的怨恨这么深。
原来,她并不是不在乎,是不敢在乎。有些东西一旦在乎起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程意,你这就有失公平了。”
程迦勒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气,“这些年岚姨不肯进程家,但父亲对你们母女的照料一点都没少,吃的穿的,该有的都有。”
是啊,受人恩惠就得忍着,像她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活该爹不疼娘不爱,亲生母亲还企图弄死自己么。
夜风微凉,程意失了辩驳的兴趣,转过头去。
“多谢大哥,不过我不缺什么。”
她缺的东西,程迦勒弥补不了。
没人弥补得了,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就这样一路寂静过去,程迦勒要求程意今晚再住一天院,确定身体无碍后再安排出院。
程意没有异议,随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