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
叶秋荷赞道:“没看出来,杨医生还是个吃西餐的行家呢。”
杨兮放下了刀叉,浅啜了一口红酒,应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西餐,你会相信吗?”
叶秋荷一怔,随即咯咯咯笑了起来,道:“你又来了,我都说过了,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一本正经说笑话的人了,你还故意引我笑?”
杨兮严肃道:“没说笑,这是真的。”杨兮苦涩一笑,接道:“从我那年高考分数下来以后,直到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这五年多时间里,我一直生活在只能为自己提供勉强够用的卡路里的状态中,别说吃顿西餐了,就算在路边摊上吃顿烤串,那都是无比的奢侈。毕业后,我在柳泉镇医院工作了一年多,您应该知道,做医生是难得有个休息日的,所以,这一年多时间里,我到市里来的次数不超过5次,西餐倒是吃过两回,第一回是麦当劳,第二回是……”
叶秋荷抢道:“肯德基?”
杨兮淡淡一笑,道:“错,是肯基德。”
叶秋荷忍不住,扑哧一声,再度笑开。
杨兮接着吃了块鱼肉,道:“这就对了嘛,人生苦短,哭着是一天,笑着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能忘记了忧伤而多点欢乐呢?”
叶秋荷突然黯淡下来,低声道:“其实,我并不怕死,可我担心我的妈妈还有我的哥哥,他们要是再也见不到我了,那该有多伤心呀!”
杨兮道:“所以,你就把所有的压力全都自己扛了下来,你没有将你的病情告诉你妈妈,更没有告诉你哥哥,对吗?”
叶秋荷忽地红了眼眶,缓缓摇头,道:“我也想告诉他们,我好想得到他们的关爱,可我又害怕见到他们为我担忧难过的样子。”说到悲伤时,叶秋荷从放在餐桌上的坤包中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自顾自点上了一根,深抽了一口,重重地吐了出来,接道:“其实,我上午在微信中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你的,至今为止,在所有认识我的人中,知道我得病的人除了马主任和你之外,应该没有第三个。”
杨兮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你是需要一个能够倾述自己心中苦闷的听者,对吗?”
叶秋荷苦涩一笑,从包里又拿出了一包中华,递给了杨兮,道:“别憋着了,装绅士很累的。我观察过你和马主任,你们两个,烟瘾都大得很。”
杨兮淡淡一笑,从衣兜中掏出了三五,边拿烟点烟,边道:“对不起,国产烟太淡,我只抽外烟。”
叶秋荷也不在意,继续道:“倾述只是一方面,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求你。我知道,开刀是需要家人签字的,可我并不想让我妈妈和我哥哥知道这件事,杨医生,能不能跟马主任通融一下,手术签字让我自己来签,好么?”
“这……”杨兮不由犯起了难为。
单就医学来说,国内的医学水平比起西方国家来并不算有多落后,但在医学周边的一些问题上,国内却根本跟不上西方国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