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卷之后,秦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交卷行为,给其他童生造成很大的压力,虽然大家都知道时间很宽裕,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急躁情绪。
贺昶和院判、院监对视一眼,三人镇定情绪,将精力放在监考上,而不是秦墨的试卷上。
一刻钟后,童生们陆续交卷,最终没有人超时。
但是多数人对自己的答卷并不满意,凑在一起唉声叹气,后悔写之前没有认真考虑,以至于出现了疏漏。
几位大佬当场判卷,评判标准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差、合格、良、半优和优。
差是为不合格,两项考试皆为不及格者,如果在下次月考的时候没有明显进步,将会被学院直接开除,这是极为严重的处罚。
不消片刻,就有六份卷子被判不合格。
古孟挑了挑眉毛,说实话主要是因为试题太难,就算是只有五成的合格率都算是很不错了。
贺昶故意增加难度,就是为了给童生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认识到进了学院仍然不可有丝毫松懈,要比考中童生之前更为刻苦努力才行。
盏茶过后,第一轮评判完成,共有十二份卷子被判不合格,十三份进入第二轮评判。
六份卷子被判合格,三份获得良,剩下的四份被评定为半优,接下来要从中选出优等试卷。
和县试的规则一样,优等只能有一份卷子。
原本许承志对自己的成绩已经不抱太大希望,可是当然看到自己的试卷被评定为半优之后,那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觉得秦墨交卷的时候能引起那么的反应,无非是因为用的时间短,至于内容,肯定不会太好。
欲速则不达,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
贺昶转头看着古孟,说:“古博士,你也来看一下吧。”
这是邀请他一起判卷,古孟摇头:“本人作为童生班的教谕,是要避嫌的。”
“古博士性格高古,本学正佩服。”贺昶赞了他一句,重新把目光放在试卷上。
四张试卷平行铺在桌案上,院判第一个发表意见,说:“我认为第四张好,笔力虬劲且不失变化,七个‘相’字形态各异,却又有相似关联之处,并不显得突兀。五个‘思’字处理的也很好,其中两个用了行书笔意,为整幅作品增添了一丝灵性。”
重复字不能出现相同的写法,这是书道常识,但是很多考生都只注重这一点,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那便作品的整体性。
所有考生都能做到七个“相”字字不同,但拼凑之迹十分明显,导致某些字显得格格不入,无法融入到整幅作品中。
第四张正是秦墨的试卷,他通篇用柳体书写,严格按照柳体的笔意,只不过是借用了欧、颜、赵的字形而已,所以能达到严谨中不失变化的效果。
再看另外三张,只有一张勉强能达到这种效果,如果没有秦墨的这张卷子,它会成为领头羊。
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院监开口说:“我也认为第四张略胜一筹,其实第二张写的也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嘛……要差很多。”
第二张卷子是许承志的,听到这样的评判,他那张脸以极快的速度变红。
其实,他的字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和更好的放在了一起,原本是要受到夸赞的,结果变成了贬斥。
贺昶点头,正色道:“本学正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就第四张全优,其余三张半优。”
院监拿起成绩薄,一念一边记录:“秦墨,优;许承志,半优……”
两场考试结束,秦墨以双项全优的成绩位列头名,一时间风头无二,同窗们纷纷向他道贺。
贺昶从院监手里接过长条形的锦盒,笑着跟秦墨说:“这是给予月考头名的奖励,望你日后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为咱们下邑县文道学院增光添彩。”
“多谢学正大人。”他用双手接过锦盒,然后打开盒盖。
距离最近的一名童生随即发出惊呼:“三毫乾坤笔!”
秦墨也吃了一惊,作为书道文士,他很清楚这支笔的价值——一百二十贯钱,相当于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么贵的笔,前几次光临文宝斋的时候,他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就算是卖诗获得二百两银子,也只是买了一支标价三十两的紫竹春秋笔,而且肉疼了好一阵子呢。
三毫乾坤笔笔乃是长峰兼毫笔,可满足书写中楷、大楷和行书的要求,笔杆采用上好的青竹制成,分布着两个细小的针孔,内有乾坤,可以储藏一定数量的墨汁,以手指按住两个针孔,墨汁便可自行流向笔锋。
锋毫为紫毫、狼毫和羊毫三种细毛构成,能起到增幅文力的作用。
贺昶笑着说:“双项全优的成绩,当得起此种奖励。”
秦墨再次拜谢,贺昶说了几句鼓励大家的话,然后带着一行人离开。
时已接近正午,古孟开口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日旬休,大家可自行离开学院,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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