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爷禁不住旁人的一阵劝说,也有些活动的意思了。看那排正流到楼下面,两人不住的催促。只见那少爷笑嘻嘻的说道:“也好!你们瞧着吧,我把排吊在这楼底下,让它不得动弹!不过你们也得听我一句话!我方能使出本领,不然你们是不要想了”
两人齐声问道:“是什么话?少爷只管吩咐,我们两人,没有不听的道理!”少爷说道:“等一会儿若是有人到这里来向我们求情,你们不可露出是我作弄的意思,只管吃桌上的酒菜!”两人答应了。
那少爷微微点头之后,便从筷筒里拿起一根竹筷,插在饭桶里面。说也奇怪!这里竹筷才向饭桶里一插,湖中流行正急的那副大木排,便立时停住了,只在湖中盘旋,一寸也不向下顺水流动!
排停住没一会,从芦棚里,钻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后生来,带著四个壮健水手,一齐动手,将排头的篾绳,吆喝着绞动起来,越绞动得急,越盘旋得快,就如被什么东西钉住了的一般,哪里放得下去呢?
那后生见绞不动篾绳,随即扬手教四水手停绞,拿出香烛来点着了,焚烧了些黄纸,后生立在排头,向江里作揖,口里好像在那念诵些什么。就这么神神叨叨,手舞足蹈了一会儿,又教四人绞蔑绳,然而绞了半天,这副木排仍是在原地盘旋,绞得越快,旋得越急!
后生将排头上两枝蜡烛拿起来,一手拈了一枝,回头向四水手示意,扑通跳下湖去,四水手也跟着都跳下去。
好一会,后生先跳了上来,两手的蜡烛,还在燃烧。四水手接着上来,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五人一同走进芦棚,随即走出一个白须老头,也是两手拈著两枝蜡烛,从容走下水去,烛光入水,照得江水通红,木排底下的鱼虾水族,都看得分明。
老头从西边下去,走东边上来,复将两烛插在排头,作了三个揖,抬起头来,向四方张望。眼光望到楼上,凝眸注视了一会。弯腰拾起一个斗大的木榔椎来,双手举着对准排头将军柱上,一椎打下去。
酒楼上的这少爷,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大的胆子!不过一个替人赶排的,有一点微末道行,居然敢动手打起我来了!好好好!我今天倒要瞧瞧你的本领!”说完,从头上取下帽子来,往侧边椅上一搁。
榔头鎚一榔椎,帽子就跳一下,一连槌了十来下,槌得这少爷大怒起来。揪下几根头发,缠绕在饭桶里的竹筷子上。
再看那老头,也露出惊慌的样子,朝着这酒楼跪下叩头。两人对这少爷说道:“那老头的年纪不小,本领却只得这么大!我们瞧了他这叩头求饶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可怜!少爷放了他罢!”
这少爷正色答道:“我一开始就不肯多事,你们两个一直劝我!此刻倒替他求起情来了!你们可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也是我自身本领在这里,若
是本事不济,今天我就有性命之忧了呢!”两人听了,不敢再说。
才一转眼,忽见那老头走上酒楼来,先朝那两个和尚跪下,哀求道:“小人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得罪过大师!求大师高抬贵手,放小人过去!小人不胜感激!”那老和尚立起身来,合掌当胸,念声阿弥陀佛,说道:“老施主何事如此多礼?请快起来,有话坐着慢慢说!贫僧出家人,最喜与人方便!”
老头起来说道:“小人一望就知道大师是得道的圣僧!小人的排,必定是大师开玩笑吊住了,不能行走!小人只得求大师发了慈悲,放小人过去吧!”
那老和尚笑道:“这话从哪里说起?贫僧师徒游方到这里,还不到一日,想去上林寺塔,都没有去。因要看这怀阳的古迹,游得腹中有些饥饿,就到这里来喝几杯酒,何尝见你什么排来?”
老头面上现出踌躇的神情,两眼搜山狗似的,向各座头瞟去,仿佛寻觅着什么。看到正向这边投以目光的蒋温伦与徐遥两人,便又是噗通一声朝徐遥这边跪下,“这位少侠堂清气正,骨宇寰傲,一看就知是修道大家,小人得了帮中号令,举家性命都在这一排之上,请这位少侠,饶恕则个”
徐遥闻言连连摆手,将自己的筷子轻轻一投,便插在栏杆之上,“我是练剑的,是我做的我就会认,不是我做的,你找我也没用”,这老头看了看栏杆上的筷子,似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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