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温伦一拳将那渡船的汉子打死,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心中暗道自己与其无冤无仇,即使这个驾渡船的汉子行为甚是可恶,又是一副强盗做派,然而山野江湖之间,多的是这种无知无识,见钱眼开的人。
其长于这江湖之上,这种凶悍的性情可谓天生,只知道要钱要物,不知道有礼有义,遇了有修为在身的人,看见他这种行径,在蒋温伦心中,最多也只能责骂他一顿,教训他下次不可再如此欺人。
遇到一二恶客,充其量也只是将他痛打一番,勒令他痛改前非,不要再无故勒索他人钱财,除却地方官员有惩处他的权柄,旁人断然不能私设刑罚,将他处死。
今日因自己一动念头,送了他的性命,论情是他罪有应得,论理则是自己知法犯法,蒋温伦本来就是状师出身,心中自然是好大一坨疙瘩,久久坠不下去。
这渡船的汉子勒索钱财,抢劫银两,就是报官最多也只是下了大牢,如今蒋温伦动辄要人性命,岂不是罪孽比这渡船的汉子还重?
蒋温伦自忖自己的年纪,此刻还只得二十来岁,后来的日子长,又是书生意气,将来难免得有与人口角相争,或脾性不对的事情发生。倘若自己与他人平日并无丝毫嫌怨,就只为一言两语不合,两下动起气来,蒋温伦在气头上,而仅仅这一动念,万一又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又要了人性命,就算自己武功大成,国法不能奈何自己,天理也不能容下此等事情。
自己原本是为了把握自己的命运,才刻苦修炼武功,如今这才刚刚出师,就闯下如此大祸,这种武功再修炼到高深处,又有什么用处?徒增罪孽罢了。
蒋温伦正思量到这里,猛然之间觉得有人在自己肩头上拍了一下,随即嘿了一声说道:“好小子,初出茅庐,就敢随意取人性命,将这驾渡船的打死,以后要是武道成了,这还了得?”蒋温伦大惊,回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同渡河的穷和尚。
蒋温伦心中惊慌,然而口里却是应得极快,出声赖道:“我只是气不过他恼人行径,他夺了我包袱,我就轻轻打了他一拳,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河去淹死了。我打了他一拳之后,便站在这里,谁想把他打杀了?”
那和尚闻言哈哈笑道:“此事你还想赖么?你一拳打死了他,还说他是罪有应得。他为什么是罪有应得?”蒋温伦见和尚居然能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话,料知他的本领必不寻常,想再不承认是不行的,遂指着自己的包袱开口说道:“刚才他抢我包袱的时候,你就没瞧见吗?”
和尚摇头说道:“包袱现在在你手中,他纵然之前抢了你的,现在事实却是你一拳把他打死了”,蒋温伦见抵赖不过,随即面上露出忿忿之色,开口说道:“你既说他没抢我的包袱,那么他掉在水里淹死,就更不与我相干。他在船上,逼着你要渡河钱,你现在就忘
了么?我不替你出渡河钱,他也不至想抢我的包袱。”
和尚又打了一个哈哈,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道:?“也罢,他想抢你的包袱,最后却被你一拳打死,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此事姑且不提,不过一个驾渡船的人,抢夺了你的包袱,你便要他的性命。如今你踏入江湖之中,难免与人有意气相争的时候,难道都要像如今这般么?”
这蒋温伦见这和尚转了语气,心中失手杀人的懊悔之情也随之浮现,随即开口说道,“小子也不想如此,只是之前一直在师门闭门造车,鲜与人动手,刚才这船家趁我不备,抢我包袱,我情急之下动手却是失了轻重,并非有意要人性命”
“嘿嘿,也罢,你收了此人性命,自然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不用老衲多费唇舌,看在你这后生刚才为老衲付了渡钱的份上,老衲就多嘴一句,害人一命的罪孽,需要救两人性命才能抵消,之后若有人前来求救,你不要忘了搭一把手”
这老和尚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完之后,便自顾自地走了,蒋温伦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居然已经消失不见,分明武功已经到了极深处。
蒋温伦见状,心中便是有万般疑惑,此时也只能面露悻悻之色,随即一紧肩上的包袱,往码头那边走了。
话说此时汝南郡有一个唱大花脸的戏子姓谢,因身材生得异常高大,认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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