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有的谈,虞建白自然不会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已然回了老巢的虞建白才把手中的鎏金环首大刀递给旁边的小的,就看到一白发苍苍,已到耄耋之年的老年儒生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
“皇帝老儿上次派了个不会说话的矮子,这次又派个老头子来,你们北齐朝廷看来是真没有人了”虞建白大马金刀地在上首坐下,口中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那耄耋老者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说道,“我北齐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文治武用,人才自然是大把的有,只是陛下贤明,文臣武将各有职司,轻易不能调动,只有老夫当年做了陛下几年的启蒙文师,愧领太傅之位,整日无所事事,领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俸禄,跑腿的事情还是做得的,这才来叨扰大首领,还望大首领不要见怪”
这耄耋老者说完之后,虞建白双眉便是一挑,“你便是那被那些酸儒尊为当今儒圣,割肉饲母的杜少秋?”,“不过读了几年诗书,哪敢面南称圣,至于割肉饲母一事却是少秋无用,当年家徒四壁,无奈做下的事,更不值得为之称道了”
这耄耋老者把自身姿态放得极低,然而虞建白却是彻底抛却了一开始的轻视,真真正正开始正视面前这位老者起来。
且不说这杜少秋自己在天下儒林之中大得不像话的名望,已经被天下人尊为当世儒圣,走到哪里都是被歌功颂德的对象。就凭对方北齐当朝三公之首的,两朝帝师的身份,已经是让虞建白心里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了。
别看虞建白之前拿捏了一番姿态,但这自然还事建立在双方有的谈的情况下,讨价还价乃是应有之意,这一点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并不会拿这个大作文章。
但既然贵为当朝三公之首的,两朝帝师的杜少秋都已经亲临此地了,虞建白再是不识抬举,将其轰了出去,那不仅招安一事到此为止,田弘毅大军南下之日,那就是他虞建白授首之时,田弘毅要是动真格的,一家顶尖江湖势力都能灭了,他虞建白自然是算不得什么。
心中亮堂,虞建白口气自然也是有所软化,“想不到是杜太傅当面,我老虞山野粗人,放浪形骸惯了,刚才有些出言不逊,还望杜老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老朽乃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说话不怎么利索,没有自表身份,这才让大首领起了误会”双方寒暄一阵之后,便开始说起了正事,然而说了一阵之后,虞建白面上已经是渐渐有些不好看起来。
这杜少秋乃当朝三公之首的,两朝帝师,亲自来跟虞建白谈,那自然是诚意十足,所以虞建白心中对这次谈判,也凭空生出了些期许,然而谈下来去发现北齐那边是一点筹码都没有加,这就让虞建白心中十分的不满了。
这杜少秋身份的确是贵不可言,但就凭这个就想要空手套白狼,那也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自己是抵敌不过北齐的大军,但真的谈崩了,自己大不了忍痛舍了这一片基业,再往南方去就是了,何必要看你田弘毅的脸色行事?
就在虞建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的时候,杜少秋却依然是不慌不忙得啜了一口茶,“我刚这话只说得了一半,后面却还有一半,这地盘我北齐是不能再加了,不过这地盘上的人足足有九个之多,陛下的意思,却还是有些太多了。”
杜少秋话音落下,虞建白神色便是一动,随即便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心腹“孤神蚤”侯景去外面守着。这侯景在外面守了半日,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才看到虞建白将杜少秋送了出来,“太傅远道而来,我虞建白都没有做个东,实在是失礼得紧,这天色已暗,山路难行,不如我叫些小的,送送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