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汉子,有一把子力气,没了水匪的侵扰,靠着卖些力气,种点闲田,捕几网江鱼,自然是过得丰衣足食,有滋有味。
所以这处水寨虽然不大,但也经过了一番精心布置,近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众人走着走着,便很快来到一栋颇为宽敞的竹楼前,在这竹楼前,一名生得虎背熊腰,却已是满头白发的老者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一年不见,李龙头别来无恙”这满头白发的老者笑着对着李兴为说道,双目之中尽是感慨之色,李兴为见这一年不见,这位王寨主已经双鬓斑白,额上也是布满了褶皱,心中也略微有些诧异。
要知道王寨主虽然年纪也是一百二三,但也是先天后期的武者,虽然因为年龄的增长,实力与精力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滑,但先天期武者大多活个百八十岁没有问题,所以在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这王寨子之前可是龙精虎猛,比寻常汉子都要精神一些。
当然,与之对应的则是其实力虽然有所下滑,但也保持在一个相当的水准,只是不耐久战罢了,这水寨能在怒龙江上存在,其中一部份原因,自然是这处水寨之人相当团结,而另外一大部份原因,则是这名拥有先天后
期修为的王寨主了。
这位王寨主,姓王,名修远,早年间也是在这条水路上来回闯荡,以其先天期武者的身份,倒也混地颇为不错,当年还是十八路水寨总瓢把子其中一路中的小头目。只是在这江上飘了几十年之后,却也是终于厌倦了这你杀我,我杀你的日子。
最后却也是回到了自己出身的地方,一个怒龙江边的小渔村,其回乡之时,却发现不仅自己亲族早已亡殁,连当初脑海之中依稀还有些记忆的熟面孔,也都一个不剩了,伤感之余,这个在怒龙江上经历过无数风浪的汉子,终究还是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在那个小渔村,留了下来。
按这王修远最初的想法,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早已经厌倦了那些打打杀,如今落叶归根,也颇有那金盆洗手的意思,王修远当了这么多年的水匪,手下的冤魂自然不在少数,就算在渔村之中孤独的老去,也未免不能算作一种善终的方式。
一开始那渔村之人见这王修远孤苦伶仃,只是远远地在村外觅得一地,起了一间草棚,还以为王修远乃是遭了那水匪的可怜之人,那些村民在暗暗观察了许久,确定王修远不是水匪派来的前哨之后,便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哪家多的打了几个补丁的衣服,或者村中顽童捞了几尾鱼虾,俱是有意无意地往王修远那里送。
王修远早年间杀人如麻,论这种小村小寨,不知道跟着那些把子灭了多少,自问早已经心冷如铁,但轮到自己面对着这些陌生而微小的善意的时候,王修远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惭愧和后悔的感觉。
渐渐地,那村外的草棚消失不见,村内又多了一座矮小的吊脚楼,村中的人也惊奇地发现,最近搬进来的那个村外的老头子,似乎没了往日的颓废,不仅对修补渔船,预知天气等等格外在行,在那江上的身手居然比村中最为机灵的后生还要俊俏几分,这样一来心中惊叹之余,不免也为这孤苦老人暗暗高兴,在这朴素的渔人心中,人呐,就是要如这江中的鱼虾一般,有一股鲜活儿劲,若是动都不想动了,那跟那些鱼虾翻了白眼肚皮一样,离沉入江底,烂在那淤泥里也不远了。
就这样王修远渐渐融入了这渔村,也慢慢地习惯了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其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就会以这种方式终老,最后再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渔葬,将这一身罪孽散入这条滔滔的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