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帮盛夏穿好衣服,他们坐在那株玫瑰前,听了一下,隔壁的厕所没声了。
盛夏抱着他不放,时烨没办法,只能把人抱着下楼,准备从侧边的门出去。
“闻什么?”动作间时烨被盛夏的动作蹭得很痒,“都是汗。”
“好闻。”盛夏还想凑过去亲时烨,但看到楼梯口那儿有个人影。他犹豫了下,动了下腰,从时烨身上下来了。
等时烨望过来以后,陆阳才收起戏谑的表情,笑着说:“过分了啊。”
时烨拉着人走下去,只回他一句:“花开得很好。”
“你的不拿走?”陆阳侧身让了下,一个醉鬼摇摇晃晃地路过,“开花结果了,也该拿走了。”
“不拿了,没空养。”时烨下巴点了下边上的人,“以后养这个。”
说完他余光看到对面几个人在抽什么东西,时烨皱了下眉,抬起手就把旁边正在发呆的盛夏眼睛遮住了,又眼神示意了下陆阳,道:“那边,去管管。”
等陆阳走了,时烨也没把手放下,还是蒙着盛夏的眼睛。
酒吧里换了个唱民谣的乐队,盛夏脑袋跟着节奏一点一点地,眨眼睛的时候睫毛一下下扫过时烨的手掌。
“时烨老师,”盛夏像是完全不关心时烨为什么要蒙他眼睛,开始说别的,“这首歌好听哦。”
时烨笑了下,他就着这个姿势低头亲了下盛夏,问:“回去了?下面要处理下。”
盛夏脸红了下,但还是说:“听完这个吧,这首歌我喜欢。看不见的时候听歌,好像更好听了。”
他们在唱李志的旧歌,《山阴路的夏天》。
时烨双手捂着盛夏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只能弯着身子。他觉得有点累,索性把盛夏带到一个人不多的角落,直接靠在盛夏肩上,但还是捂着盛夏的眼睛。
“现在唱着的这支乐队好像已经十三年了,打鼓的那个很厉害,公认的。”时烨声音有些懒散,“唱歌的那个,刘寒,离婚了,自己带他儿子。做过批发,开过店,开过乐器行,都黄了。我认识的搞乐队的似乎做生意都不太顺利,生活也不顺利。”
盛夏静了下,才说:“但是他们唱歌很好听,我会记得他们。”
“可是他们老了,已经不能那么满怀热忱地去做音乐了。”时烨叹了口气,“三十岁是个坎,迈过去以后就不是少年了。人不年轻了以后激情热情都会慢慢消减,还会变得懦弱,踌躇。”
盛夏在时烨掌心里摇了下头:“不会的,音乐不会老,摇滚也不会老。时烨老师,梅校长六十多了还去奥运会闭幕式弹吉他呢。”
“这世界上有几个布莱恩·梅,又有几个乐队能成为皇后。”时烨说,“我们身边都是普通人,谁又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付出所有。”
“我会。”
时烨睁了下眼,他笑了下,又重新阖上眼,“你是笨蛋,你不算。”
“太聪明了好像也没有过得很开心。”盛夏笑了下,“世界需要笨蛋,世界需要乐队。”
时烨闻着盛夏的味道,他觉得有些累,居然有点困了。
盛夏在时烨沉默的间隙里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共鸣,他看到了时烨的情绪。过了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讲:“时烨老师,你不要在听歌的时候难过。”
时烨笑了下。
“确实有点难过。”他声音低了一点,选择承认,“我讨厌跟老朋友见面,总觉得很难过,但我又没空整天为别人难过,我需要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明明我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我离这里远了,乐队的票从50卖到300,再从300卖到1000,卖到2000……我走得远了,我被包围,我被簇拥,我虚荣又自负,我都看不清自己是谁了。”
盛夏伸出手盖住了时烨的双手:“没有哦。你就算捂着我的眼睛,我都看得见。你就是累了,时烨老师。”
“确实累了。”
时烨吐了口气出来。
台上在唱:
“——你是否还记得山阴路,我八楼的房间,房间你唱歌的日日夜夜。”
“——那么热的夏天,你看着外面,看着你正在消逝的容颜。”
“——我多么想念你走在我身边的样子,想起来我的爱就不能停止。”
“——南京的雨不停地下,不停地下,有些人却注定要相遇。”
……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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