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却感受她微颤的双肩。
一路静默,自己知道自己这身子伤过,很难恢复从前。自己总说端妃心里压的事儿多,可谁知道,自己心里,堆积如山的愁绪难以抒发。
自己近来总怕,怕自己在睡梦中就悄无声息的离去,自己还有太多放不下的,太多太多了......
福休临产前一个月,甘棠宫。
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巍峨紫阙笼在一片苍白中,渐渐地渐渐地走到了冬日深时。
福休的小腹隆得略有臃肿,粗略要医令算来,已然是元日诞,不由冁然,真真是有福气的孩子呢!连日子也如此会挑。
福休不经意向挂着暖帐的殿门看去,女子娉婷袅袅正入,不由起身笑靥如花,“你怎么来了,玉容姐姐,可好些了?“
篆炉香,桐影瘦。雪飘飘,云荡荡。容妃一夜无眠,思虑着彤妃临走说过的话,她也算宫中老人了,她说的话未必会害我。可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淖中,攀缘不起。自己在一次次走过的路中妄图改变自己,妄图成为那个拥有强大羽翼的人。可到最后终归是迷失了自己。自己想着福休和皇后交好,此时去看看福休也好......
容妃裙尾的划痕扫过地上皑皑的雪,拖出一道深深的痕。掀开帘子,进了暖融融的甘棠宫。未曾行礼,就见福休笑靥如花起身上来。容妃忙快走两步,从暖手中抽出手来扶住她。“福妃娘娘身子重,何须起身相迎?”
容妃扶福休在椅中坐下,看着她日渐挺起的肚子。这孩子出世了必定是个有福的,她的母妃是这样好的人。
”过了一个秋,好的多了,总也不想总是窝在殿里,姐姐闷的很了。前日子出来走动走动却撞见个妙人。想着您与她亲厚些,特地来拜访。”
妙人?难不成你納玉容不是妙人?又难不成我同你不亲厚?
福休斜挑着凤眸,作出副不快模样,可撑不了多时自己便笑了起来,她说的多半是彤妃,可算上是谁才能让她开口?
暖帐春深掩冬寒,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瓷壶内水正暖,雕梁画栋下一隅的宝猊正吐冷香来。相偕而行,重新落座主客相对,福休视线正落在翻开的泛黄书卷,抬手拿了过来,笑道:”姐姐身子好得多了,这心,可也同这身子一样好些?”
容妃依稀记得福休从前很少这样笑,总是轻拧着黛眉弯弯。
梅花香雪谢风扶,飘漫旷野苏。无边的雪舞银花,将茫茫大地包裹,虽是冰凉,却为大地遮风挡雨。容妃捧起一杯茶,让氤氲的暖意缓缓流入心房。浅浅一笑,说不出的惬意。“聊了那么几句,姐姐到觉得她不该在宫中生存。那样的女子,该是有个人放在心尖上疼的。只可惜,入了宫门,还将这世态看的过为清楚。依臣妾看,到不是什么好事。“
容妃轻敛住眉眼,听着寂静中福休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声,睡意昏沉。“让妹妹担忧了,现在也是好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