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盛世太平,南师跟着他望过去,笑道:“凡人逢喜事,也真是热闹。”
白朝点了点头,他想起嵇清柏在千年前历劫那回,世道很不太平,但嵇玉活得却光明,神仙历劫本就苦,那几日佛境里檀章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其实不然。
“他那时候大概就恨着这无量吧。”白朝自言自语地喃喃。
南师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白朝眯眼喝酒,想了想,笑道:“佛尊也是不容易,之前大概在莲座上与无量拼杀过千百回了,这回终于是赢了。”
南师没怎么明白,主要还是想不通:“嵇清柏不像普通神仙也就罢了,佛尊也是,还不想当佛,你说他们在瞎折腾啥?怕寂寞呀?”
白朝斜睨了他一眼,凉飕飕道:“嵇玉当上神的时候,天上地下得折腾闯祸,你不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开心的要死吗?要不是佛尊把他拘在了佛境里,他干的每一件缺德事儿,都有你的功劳!”
南师:“……”
白朝又喝了口酒,突然笑道:“这妄念生得不冤枉啊。”
南师偷吃了仙鹤的花生米,差点卡到喉咙,咳了半天,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不冤枉?”
白朝不说话,他抢来花生米弹着白虎仙的脑门,又低头看着一线天里的繁华盛世,心想和凡人比,神仙还真是太寂寞了些啊。
吃完酒,白朝当然要赶着回红莲命盘底下看看绑着灯芯的忘川铃怎么样了,结果才去,就发现佛尊也在。
檀章现在不用戴着忘川铃了,样子虽然还和从前一样,了无尘埃,慈悲无情,但白朝总觉得有些别扭。
就比如现在。
佛尊主动问他:“去喝酒了?”
放以前,檀章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应该说几百年连脸都见不着一回。
跟上头人走太近,是很有压力的,白朝规规矩矩磕头,老实道:“与白虎仙小聚了几杯。”
“南师啊。”檀章似乎笑了下,淡淡道,“他许久没来了。”
白朝:“……”他心想嵇清柏不在他来个屁啊!再说以前他来得勤快了几次就被你暗地里做手脚去管了人间俗事,如今还说这些也太假了吧?!
佛尊突然看他一眼,又说:“嵇清柏喜欢活物,他以后能常来。”
白朝:“……”他忘了现在檀章法印已在无量之上,万物在他面前都得显形,藏也藏不住。
听听这话,嵇清柏是嵇清柏,其他都只是活物而已。
白朝不敢再在心里诽谤,他悄悄去看红莲命盘,第一眼没看到忘川铃时还有些不太确定,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第二次。
“?!”白朝疯了,顾不得礼数,吓得半死地喊道,“忘川铃呢?!”
佛尊却很淡定,左手念诀,算了半晌,慢条斯理道:“该是找到托生了。”
白朝一脸迷茫,心想你都这么牛逼了,怎么会算不到?!
檀章双手拢袖,看着红莲命盘,突然挑眉一笑,平静道:“无量别的事干不了,瞒着我藏个人倒还挺聪明的。”
白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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