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对程子墨投怀送抱了,就是胡说八道,真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程子墨也会这般的开玩笑。
程子墨微微勾唇浅笑:“夫人,你看清楚,这不是你的屋子,而是我的书房。”程子墨的书房,怎么可能,顾廷菲下意识的抬起头,准备反驳来。可她的嘴里如同堵塞了一块破棉布,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这的确如程子墨说的一般,就是他的书房。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顾廷菲真是要被气晕过去,瞧着她愤怒又不好发泄的模样,让程子墨瞧着越看越是有趣,不由自主的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起身,就这样,顾廷菲和程子墨又待了好一会,程子墨才肯松开顾廷菲。没等程子墨说陪她去街上看看,她人就走的没影了,只剩下程子墨无奈的摇摇头。
顾廷菲一回到院子,便将春珠叫过来。春珠满脸的笑意,似乎不觉得她做的有任何错。这更加让顾廷菲浑身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恶的丫头,陷害她还不知悔改,还觉得是为了她好。春珠轻声道:“少夫人,您生气了?”顾廷菲冷哼了声:“你说呢?”
给个凌厉的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春珠讪讪的笑道:“少夫人,你何时脸皮变得这么薄了,奴婢也是为了您好,您和小侯爷成婚这么长时间,总是分开睡,传出去被人说闲话,奴婢想着就帮了您一把,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少夫人,奴婢下次不敢擅自做主了,请少夫人责罚。”
春珠说的没错,的确是为了她着想,顾廷菲怎么好责罚与她。在外人眼里看来,她顾廷菲嫁给了程子墨,那便是程子墨的夫人,夫妻睡在一起,这无可厚非,连春珠都跟着着急,她无奈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春珠有些犹豫道:“少夫人,不是说好今日要去街上看薛将军母女的吗?”不知道现下顾廷菲还想不想去看了,春珠不好猜测她的心思了。
万一再猜错了,她可别想活了。顾廷菲闻言,该死,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只顾着生春珠和程子墨的气了。当下顾廷菲站起身来,对着春珠道:“自然是要去的了,你快些去准备早膳,待会随我一同去。”不能耽误了时间,得赶紧用膳,梳妆打扮一般便可以走了。
春珠忙不迭的俯身应下:“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等她们到街上的时候,街道两旁早就挤满了百姓,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对今日即将回京城的薛兵之和薛仁娴颇为好奇。薛兵之常年久居四川,乃四川总兵,可他的身份并不是这般简单。
他嫡亲的妹妹是舒妃,乃当今圣上的生母,如此说来,薛兵之便是皇帝的嫡亲舅舅,他回京城,不知道会给京城带来什么风雨。周明悦撇着嘴,摇摇头:“今晚的宴会我就不进宫了,你们去吧!”
霍成扬来找周明悦,让她准备今晚给薛兵之母女的接风宴,被她一口拒绝了。当下让霍成扬不悦,“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入宫,母后必定很想念了,听话,不要任性,随我们一同入宫。父亲可再三叮嘱了,你一定要入宫去陪着太后。”
周明悦是太后的亲女,此次入宫,正好能陪太后说说话,探望太后。霍光义可不想因此让太后起疑心,霍府对周明悦不好。周明悦内心有些抵触,上一次在太后寝宫,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她突然就昏过去,而且醒来,太后对她的态度颇为冷淡,她便不想再次入宫,起码现在不会。自然这件事没有告诉霍成扬,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也不清楚,到底其中出了什么猜错,会让母后变得这般。
不知道是她心思细腻,还是错觉,母后对她的态度变了。不管霍成扬怎么说,周明悦就是不松口答应,甚至周明悦还抱着他恳求道:“我真的不想去,等过些日子再入宫,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夫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霍成扬不相信周明悦会无缘无故的不肯入宫,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他得问清楚了。周明悦摇摇头,紧紧的把头埋在霍成扬的胸膛里,“你别问了,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想好好歇一歇。你和父亲去吧,替我向母后问安,等过些日子,我再入宫去拜见母后。”
再继续逼迫下去的话,怕是要将周明悦逼疯了,罢了,罢了,不愿意入宫那就由着她吧。一味的勉强并没有结果,霍成扬也想开了。
晚上给薛兵之母女准备的接风宴,请了朝中五品官员和家眷,至于顾廷菲和程子墨,也是在邀请范围之内,邀请帖是兰嬷嬷亲自送到他们手中的。程子墨轻看了顾廷菲一眼,“夫人,你该去准备了。”那眼神里似乎还有着其他的意味,让顾廷菲瞬间红了脸,低下头不吭声带着春珠走了。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出席的众位文武大臣及其家眷,皇帝周维、皇后李天舞也在此刻到了,李天舞身为皇帝,比她这个太后来的都晚,换做往日,太后必定会不高兴,可今日她却热情的搀扶着李天舞起身,一家人不需要多礼。李天舞和周维交换了眼神,太后今日似有不对,得小心应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