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室。” 殷怀山都想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荆长明说我以前在浮屠山和玄真观当客卿,我是一点都不敢回去,就怕被人看出来芯子不一样。”
“现在我们倒推一下,你在浮屠山和玄真观当客卿,玄真观是国教应该没有大问题,否则北周皇族也不可能容忍其做大,宗政越那人心眼小,容不下沙子。那就剩下浮屠山了,浮屠山现任宗主是仇古,大宗师高手,执掌浮屠山二十六年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上一任浮屠山的宗主姓林,有一个亲生儿子林远宗,也是个武学奇才,在进阶宗师之境时疯了。仇古是林老宗主收的弟子,娶了林老宗主的女儿为妻,顺利登上宗主之位。”
“儿子疯了,女婿登位也说得通。”
“那我们阴谋论一下,林远宗是仇古除掉的喃?这林远宗武道一途也颇有天赋,不出意外会顺利继承浮屠山。”
殷怀山环抱着胳膊,“难道是我发现了仇古的秘密引来了报复?”
“明月楼就是杀手组织,怎么可能让南宫翼来杀你?”宋赟摸了摸下巴,“除非这明月楼与浮屠山有关,不想被人察觉,但这明月楼不出手实在让我想不通,而且你这不是还没死吗?怎么就停手了?若浮屠山与明月楼无关,那这明月楼又是谁掌管的?”
“先别想了,我们现在也不一定能走出这座山头。”殷怀山拿起烤得半焦的野鸡,撒了盐的,还挺香。“吃不?”
“吃。”
殷怀山扯了半边烤鸡给宋赟,两人吃得满嘴油灰,脸上都是黢黑的烟尘。
春雨看着如鹌鹑一样蹲在一起嘀咕的两人,啧啧两声,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再俊俏的人弓腰蹲着也略显猥琐。
他既看不出宋赟是断袖,也看不出宋赟对哪个男子有十分的好感,唯一一个与之亲近的还是仁宗帝,还是仁宗帝三番五次爬墙才得来的几分好感。
其实从知道宋赟是断袖时,他也去红灯笼街上的秦楼楚馆造访过,那里的‘公子’各个油头粉面,极其擅长吹拉弹唱,即使有个别擅长诗书的,身上也没有丝毫文人气度。这宋赟唯一像断袖的地方,可能就是那张俊俏的脸蛋了。
“他可真有意思,若他喜欢女子就好了。”阿灵手指绕着自己的长辫子,一双眼笑得灵动又狡黠,“早知道我当初也去宋府做丫鬟好了 ,跟着这样的人可比在神教有意思多了。”
春雨撇了阿灵一眼,又看见若隐若现的蜈蚣壳,木然道:“你可能会被他发配去种田。”
别看宋赟在名门贵女眼中身份地位不咋滴,但在出身贫苦的丫鬟眼中那无疑是只‘金龟’,即便做个姨娘也是一步登天。
宋赟年少时便有丫鬟爬床,统统被他发配去别庄种田了,看不顺眼的也送到别庄种田,熬了几年再回府时已经是满脸粗黑的婆子了。
像阿灵这样的,会影响其看书,只有被发配出去种田的命。
阿灵瞪了春雨一眼,哼着小曲走了。而春雨却去了宗州的住处,两个蛊人明晃晃的守在门口,煞白的脸庞跟地府勾魂夺命的阴差一般。这宗州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吗?也不怕哪天把自己勾了命?
春雨不请自入,两个蛊人也并未阻拦,“你真要成亲?”
宗州捏着酒杯眯着眼看向春雨,“当然,你说我送个礼物给宗政越怎样?就送宋赟的人头,想必会很满意。”
“你这个疯子。”春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宗州喝下酒,狂笑不已。
·····
啃完烤野鸡,宋赟和殷怀山才端水过来将孔雀毛拔了,绚丽的尾羽留着还可以卖银子,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其另外放在一边。
“这红灯笼可是挂起来了,恭喜了。”殷怀山笑着调侃,说完便大笑起来,牵动肚腹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到时候将你涮涮送去拜堂。”宋赟也急,但再急也没用。
“可别,我这一脸老褶子也不招人喜欢啊。”殷怀山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他才而立之年,其实不老,只是这面相一看就是特别正义的,能看得过去但不俊俏,跟镐京养出的贵公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两人心中都比较慌,感觉是铡刀落下之前的平静时刻,只能希望有峰回路转之时。殷怀山还是很惜命的人,这肚腹处一直绞痛,这也没大夫把脉查看一二,怕拖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