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还未成形,也未成势,都是些花架子。白宗师仍在此坐着,石台上泡着一壶茶,如往常一般指点他刀法。
宋赟挥着刀问道:“昨日傅轩不来,我会没命吗?”
白宗师摇头,“不会,我要你的命没用。而且正好相反,我还会保你不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宗离是我师弟。”
宋赟满头问号,“宗离是谁?”随后又想起美妇人称呼周峰为小离,不确定道:“是周峰?”
“他昨晚来了,和我打了一场,我没打过。”白宗师叹息一声,颇为感慨,“当年小小的臭屁孩现在也长大了,还为了旁人殴打师兄。”
宋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峰居然是白宗师的师弟,他还真是没想到。“如果我没纳入真元会怎样?”
“做个闲散小官,大概会跟你爹一样。”
宋赟心情复杂,若是刚来这个世界确实一直想着做个闲散小官,‘子承父业’最好,但现在锦衣卫内待久了,也染上了青少年的热血冲劲,若问他后悔吗?那肯定是不后悔的,他还是想走武道一途的。
他也想过上‘晚来倚松竹,举酒对谢晖’的惬意生活,但对‘一萧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的快意潇洒也很向往,他这条咸鱼还是想动一动。
从年少躺在被窝里看借来的金庸武侠开始,哪个少年没有幻想过江湖夜雨、快意恩仇?豪气的侠客,波澜壮阔的江湖,谁不羡慕自由来去的执剑侠客?
“人生不得长少年,击剑酣歌当此时。白宗师,我还是更向往潇洒恣意的日子。”
宋赟由心底绽放一抹笑,几个月前,他还在想老乡爱折腾,其实自己也一样。重新活过一遭,本就是捡来的日子,若是还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成为的人,那重活一遭又有什么意义?
……
一早来到锦衣卫衙门,傅轩已经点好人手准备出去接应官银。袁斌和秦巍、周韫、罗文道等人早已带走大部分人手,现在的锦衣卫衙门并没有多少人,此次就连文詹和杨之谦这俩‘废柴’都要去。
宋赟现在已经把自己从‘废柴’的标签里摘出来了,他有真元,能够坐稳百户这个位置了。
众人上马浩浩荡荡往城外而去,此次要接送的乃是从扬州运过来的捐银。‘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自古便是繁华富庶之地,唯二捐献二十万两银子的富商就出自扬州。此次捐献都登记造册,除了李、杨两大富商一共捐献的四十万两,还有五个捐献十万两银子的富商,合计九十万两,乃是北周之最。
银子多了也引来各方觊觎,其他州府只有十万两都有抢劫的,更何况九十万两银子。
扬州的锦衣卫千户宋少阳全程监督银两入库,派人彻夜镇守,轻易不敢妄动。宋赟早些时日便学会了骑马,胯间的皮肉磨破了两层,忍着没吭声,怕被手下吴远中那群糙汉给笑死。
鲜衣怒马,尘土飞扬,百余人不敢多停一刻。衣袍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拧一拧都能挤出一升水。路遇水潭便下马歇息片刻,文詹和杨之谦自觉拖后腿了,主动将众人水壶给打满。何南忠带人去打猎,宋赟带着几人去捡柴等何南忠抓住野物回来炙烤。另有十余人四周巡逻,虽然现在还没有接到银子不会遇到大的危险,但这事也是没准的。
宋赟将柴堆码起来,就等何南忠回来开始点火。
“你这柴堆码得挺有特色。”文詹赤裸着胸膛走过来,刚把水壶装满,他和杨之谦就迫不及待跳进水潭洗澡了,九月的秋老虎实在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荣国公府的赏花宴?”
“赶得上,荣国公长媳的义女林小姐与淑仪郡主乃闺蜜之交,曾放话傅大人有闲暇时间赏花宴才开,傅大人不去,赏花宴开不了。”杨之谦坐下道。
宋赟心想,难怪赏花宴得推迟到九月?原来是为了等傅轩,结果刚守完孝,这又爆发劫银案,锦衣卫忙得不得了。
三年一届的乡试也要在九月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