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天“

    他不动声色试探的问道：“哪个约定？”

    如果换做平时的涂山雅雅，估计早就扑上来用拳头让诸葛明回忆起了，但此刻，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对劲，很不对劲，就算诸葛明情商再低，此时他也已经意识到了涂山雅雅的反常。

    涂山雅雅缓缓抬起头，强行收回眼中的泪光，对着诸葛明做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没事，走吧，涂山还有很多东西我们没玩呢！”

    涂山雅雅牵着诸葛明的手，几乎踏遍了涂山的每一个角落，南面的山，环城的水，中央的树，到处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最终，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两人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当初的那个山峰，坐在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还是那个熟悉的画卷，时间没有带给这篇山水一丝一毫的变化，唯一变得可能就只有看风景的两人。

    “雅雅，你今天……”

    诸葛明话还没问完，涂山雅雅便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嘴上。

    “别问，好吗？就让我，好好珍惜这一天。”

    诸葛明伸出手缓缓将涂山雅雅的手拿下，没有说话。

    涂山雅雅轻轻的将头放在诸葛明的怀里，双手放在他的身后，喃喃道：“臭呆子，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呢。”

    “我也是。”

    诸葛明点了点头，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和涂山雅雅的约会，虽然不知道涂山雅雅在想什么，但诸葛明只知道，她很高兴，这就够了。

    “臭呆子，你还记得当初你离开涂山时对我说的话吗？”

    诸葛明莞尔一笑。

    “当然，我当时说，希望你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涂山雅雅。”

    当时诸葛明为了阻止涂山红红转世续缘，让涂山雅雅独自去承担这一切，选择了离开涂山去找黑狐。

    但出于各种原因，他还是失败了。

    “是啊，当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现在，我好像有些懂了……”

    这一刻，诸葛明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涂山雅雅今天会这么反常。

    她是想承担起涂山红红的责任，收起自己的童真，放弃自己的一切，成为一个真正的涂山之王，代替她姐姐保护涂山。

    今天，恐怕是对她自己最后的放纵了吧。

    “你，真的决定了吗？有我在，你不必这么做……”诸葛明有点落寞的看了看星空。

    涂山雅雅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一辈子将诸葛明困在涂山，这对诸葛明不公平。

    而且，诸葛明是人类……

    诸葛明可以保护涂山，保护她几十年，但几十年对妖来说，太短太短……

    涂山雅雅需要成长，尽快的成长，为此，她必须继续闭关，等她出关的那一刻，以前的涂山雅雅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将会是那个冷若冰霜的涂山之王。

    “对不起……”

    涂山雅雅咬了咬嘴唇，眼泪从眼角滑落。

    如果有其他办法，涂山雅雅也不想这么做，她也想就永远当那个没心没肺在姐姐羽翼下嬉闹的涂山二当家，想每天和自己的臭呆子打打闹闹，周游这人妖两界，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旅行。

    但涂山红红不在了，涂山雅雅就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天地之力对她来说，既是一种力量，亦是一种责任，一种代替姐姐继续守护涂山的责任。

    诸葛明伸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别哭，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诸葛明这样说，涂山雅雅心中反而更难受了。

    因为她早就知道诸葛明会这样，这就是她所了解的臭呆子。

    他不会嘴上说什么我爱你，甚至和你相处起来有时候会把你气的直发抖，但无论你做什么，他都只会选择支持，暗中为你扫清一切。

    当年离开涂山如此，现在，亦如此。

    但，他却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心里想的，只有她……

    “谢谢你，臭呆子，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你……”

    看着诸葛明微笑的脸庞，涂山雅雅鼓起勇气，下一刻，她搂着诸葛明的脖子，直接吻了过去。

    感觉着唇边出现的温润触感，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俏脸，诸葛明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整个人也慢慢燥热了起来。

    这波涂山雅雅主动，他着实没想到。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诸葛明如果还不做点什么，那他就真的不是木头，而是傻子了。

    诸葛明反手环住涂山雅雅，将她抱在怀里，开始吹起反攻的号角。

    良久，唇分。

    涂山雅雅闪电般从诸葛明怀里逃脱，脸色绯红，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心跳速度飞快。

    好一会涂山雅雅才恢复正常，她留恋的看了一眼诸葛明，在诸葛明含笑挥手下，缓步离开。

    涂山雅雅不敢和诸葛明道别，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弃涂山，不顾一切的选择和诸葛明在一起。

    涂山雅雅离开后，诸葛明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失去了全部力量，瘫坐在了地上，一滴眼泪从眼中滴落，没入地面。

    世人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谁又知道，男儿也有泪水，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才忍住不让眼泪滴落。

    诸葛明也是人类，是人类就不可能不会难过，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软弱妨碍到涂山雅雅。

    男人总是在孤独中战斗，这一刻，诸葛明突然懂得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