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枯羊听她侃侃而谈,条理清晰——暗赞余梦金教女有方,笑问:“女娃子口齿伶俐,是不是像你妈妈?”
余溢洋瞪大了眼睛说:“我爸爸也很会聊天的——要看和什么人,在什么场合。他很少废话!女人话多,大部分都是废话!”
三仙都哈哈大笑。纳荣提醒:“又耽搁了这许久,快送她回去,省得余兄弟担忧,急急的寻过来!”
翔寰也说:“小姑娘闭上眼睛,我们送你回去!”
余溢洋再次警告:“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招!我爸爸很厉害的——他一个人能对付六、七个大块头!”
羊仙呵呵笑道:“那是当然!我完全相信!我们可不敢胡来——你闭上眼睛,只要一会儿就到家了。”
小女孩这才放心,搂紧小猫,把脸贴在它头上——靠着一个有生命力的活物,才有安全感!她闭上双眼。只听得耳边呼呼生风,片刻之后,感到身后靠着木板——睁眼一看,已到了自家书架的大格子里。她还没回过神来,毛球已窜到了客厅:“喵喵……”乱叫。
余、申夫妇本欲待女儿独处过后,再下去安慰。忽听到楼下传来响亮有力的猫叫,都吃了一惊!余梦金更是心中一紧:这是哪来的猫?还是溢洋钻进了书架,到了灵界?
他顾虑及此,顿觉不安,立即盘算该如何向妻子解释。申奕佳听到仅过了十多分钟,病猫的衰弱哀叫变得健康雄壮,也是惊喜交加,飞奔下楼要看个究竟。
二人先后下来,只见小猫不再奄奄一息,正在客厅里四处奔跑跳跃,忽然轻松纵身跳到餐桌上!成年猫要跳到这样的高度,其实并不难。但毛球还是只幼猫,而且早上仍在死亡线上挣扎!这前后的反差着实惊人——申奕佳吃惊更甚,柔声呵斥:“毛球你下来!你好了?!好了就调皮捣蛋是不是?!”
小猫似乎也灵性大涨,竟能听懂人言,乖乖跳到地上,挨到脚边,用脸轻轻蹭上她的脚踝。申奕佳把它抱在怀里,看它一双眼睛晶莹透亮、闪烁灵动,四只脚掌上的肉垫又恢复了粉红肉色,一摸鼻子:湿润清凉!知道这猫已完全康复了。她小声嘀咕:“刚才还只剩了半口气,怎么就突然活蹦乱跳了?不会真是上帝听了小孩子的祷告吧……”
她正要呼唤女儿,却见余溢洋缓缓从书架底层的一个格子里爬了出来,脸上表情呆滞木然——申奕佳急忙询问:“宝贝儿,你跑那儿去干嘛?”
连问了几次,小女孩才淡淡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母亲看她魂不守舍,放下小猫,凑近去摸她额头:“没发烧!你没事吧?”
余溢洋抬头盯着妈妈:“我没事,毛球也没事……”
“它怎么就病好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申奕佳也非常好奇。
“肯定是上帝听小朋友的祷告,治好了小猫!”余梦金见到女儿从书架里出来,立即明白了然——站在身后,连忙插话,生怕她道破真相。
“上帝是什么模样?牠是一个?还是三个?”小女孩突兀提出了高深的神学问题。
“呃……这你得去问小雨妈。我……不太清楚!”申小姐秉承“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中华传统智慧。
“爸爸应该知道——他们都见过,都认识爸爸!”女儿这一说,令余梦金措手不及。
“胡说!你童话故事听多了,还是和小雨玩多了?我怎么会知道?……”父亲急于掩饰。
“我没胡说!”余溢洋争辩:“我本来以为毛球肯定救不活了,就端着它进了书架——没想到那里通往一个神奇的地方:天是绿色的、草是甜甜的,连土都和奶油冰淇淋一样好吃!那里还有不吃人的狮子、两条腿的山羊、长了人手的老鹰……这些不知道是神仙,还是妖怪,还是上帝的天使……”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做梦吧?”余梦金暗想:糟糕糟糕!这样一来,奕佳也非要进去探个究竟不可了!
果然余溢洋大声说:“我没做梦!清清楚楚的!就在里面,不信,你们钻进去试试!”
申奕佳满腹狐疑,首先应道:“我来试试!”她弓下身来,钻入书架一格,伸手一探,就碰到了墙壁——她四下摸索,并未发觉任何异状,就退出返回。
“我看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母亲否定了女儿的“幻想”。
“不可能!我才进去的——爸爸,你来试试!”余溢洋不甘心。
余梦金一听妻子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心里悬着的一块巨石顿时落地!暗忖:必是羊仙等人送了女儿回来,就暂时封锁了通道,免得节外生枝……他笑吟吟的说:“好,我来试试!”
他抄起一根扫帚,掉转头来,逐一敲响每个书架格后的墙壁:“嗯……都没有!里面就是板墙……”
小女孩这下急了:“什么回事?我才去了的!”她又爬进那个通向灵界的书架,可这一次什么也没发生!
“你是累了,也太高兴了!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母亲并未责备,只是善意提醒。
“我一点也不累!我不需要睡觉!我要去告诉小雨他们,我的毛球好了!”小孩子遇到了新奇事物,总要和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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