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年你和他们真的再没有联系?”张成强问。
“没有——嗯——不,还是有一点的。”桂伯脸色暗了暗,说道:“那个人每隔两三年就会给我寄来一些解药,我给香香和她妈妈吃了,她们的身体就会好上一些,可也挺不了太长时间,没过几个月,解药的药效就过了。她们就——唉!香香的妈妈看到正当壮年的自己已经老得好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心里当然非常难受,而且最让她揪心的是香香,大脑严重受损,智力急剧低下。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一天不如一天,这不就是在剜她的肉么,为这儿,她整天郁郁不乐,精神颓靡,遭受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摧残,没过多久就先走了——”桂伯抽了一下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知道香香也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可我不忍心就这么放弃她,所以我四处寻访高人求救,可他们大多的说法都一样,不知道毒药是怎么配的,解药也不好调制,而且这药物邪性很大,一般驱邪人即便拿到了解药的配方,也是炼制不出来的。他们放弃了,我绝不能够,不就是驱邪人吗?我找不到,就自己来做,于是我找来佛经、道法之类的各种驱邪的书,自己琢磨、自己试练,请教别人、求助别人,这几年下来,倒是没研究出来什么解药,不过竟也学会了对付妖鬼的一些手法——却没想到,那个人再来找我时,也是看中了我会的这些——
也就是在屠布刚被妍妍毙了的第七天,那个人就又来找我,目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帮他拿回那些人骨,而事成之后,他将给我最终的解药。彻底解去香香身上的邪毒,我当然高兴,但也知道自己不做警察好多年了,没有办法进入警局的‘证物室’,他就说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学会操控这个就行——”桂伯举起了手中的拐杖,“他当时就给了我这个,又教给我控制它的法诀咒术,我第一次用就招出了屠布的鬼魂,确切的说是那个人用禁法炼出的‘鬼尸’。我当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戾的鬼物,心里一怕,‘鬼尸’就失去了控制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它是找妍妍报仇去了,不过那次幸好小木及时赶到,否则我就又惹出了一个大祸——
所以,从那儿以后,我就加紧了对‘鬼尸’的控制。让它远离你们,不许再害人,只是以人骨为目标。”
“那宫队长的墓地——”木哥问了一句。
“小宫的墓地是那个人逼着我去的,他说什么地方都找了。十三年前的那些骨头还是没有线索,能不能是小宫临死前偷偷交代别人把人骨藏在他的坟墓里,我一心想着要治好香香,也就什么都不顾了。就操控‘鬼尸’打开了小宫的坟,正好发现你们也来扫墓,不得不演出了和‘鬼尸’打斗的那一场戏。”
“然后你知道我们也在重查当年那宗案子。便来了兴趣,可又不敢问得太多,怕引起我们的怀疑,所以就想了一个转移目标的方法,移开我们的注意力——”木哥说道。
“是,我把‘举报人’和‘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都指向张成强,其实也是凑巧,那天就在我编出那么一段‘举报人’警号的故事之后,我正想着该往哪个同事身上引,就看到张成强开着警车停在咱们面前,所以就顺水推舟的编了下去。包括后来说的扫墓那天早上看到警车等等,话没次都没说完,但是我知道这么表达的意思就更明显了,也更容易让你们相信——”
“桂局真是太聪明了,你让木儿他们都怀疑上我,就会对你的警惕性大幅降低,也就可以在他们身边浑水摸鱼——唉!领导就是领导,脑子真灵!”张成强叹道。
“可还是没灵过小木你啊——”桂伯苦笑道,“刚才你们那一出大戏还真给我唬住了,我一开始真以为张成强也是和那个人一伙的呢,什么背包里的窃听器、加油站的警车、挖出来的箱子、指向兄弟的枪,等等,等等,设计得真像,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也收买住了张成强,或者张成强本来就是那个人——”
“你的意思是,你没见过那个人的相貌?”木哥问道。
“没见过,记不记得我刚才一直在叫张成强什么?”桂伯问道。
“蛇头?!”木哥回道。
“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一直这么称呼他,因为他的脸上每次都带着面具——蛇头面具!”桂伯说道:“所以,我看到张成强抱着那只盒子想跑的时候,就把他错认成了蛇头,但是我马上就记起蛇头的肢体特征,就知道认错了人,而且张成强一会儿说身上有解药,一会儿说蛇头有女人,说话很没底气,也不符合我前几次对蛇头的性格印象。”
“这个蛇头,桂伯你还知道些什么?”木哥紧蹙着眉头问。
“声音没有特点,身材也平常无奇,就只有当他接近你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你喘不过气,那种滋味——”桂伯摇头叹气,话还没说完,脸色唰的就变了。
“呼——”张成强突然没来由的感觉胸口一紧,肺子里的空气好像瞬间不够用了,有些惊奇,正发现桂伯的脸色有些不对时,木哥已经回身向他和宫妍冲来,张成强一愣,却见木哥已经一手抓住了他,一手抓住了宫妍,带着他们就往门外跑,可是刚跑了两步,张成强就感到自己的双腿猛然间竟没了劲儿,一脚踩虚,“噗嗵”一声向前栽去——
宫妍也是一样的境遇,单膝跪在地上呼呼猛喘,强挺着支撑住身体,冷汗已经滚滚的流了出来。
木哥竟然没有倒,但是腿也开始打晃,他想拉起张成强和宫妍,却发现身上的力气就好像是从海绵里挤出去的水分,正在疾速的流失……(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