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我脑中闪现出“暴君水蛭”这个词的同时,那东西已是奔若游雷般一口咬住了队伍中间的小袁,从胖子博命一扎到它暴起发难,一连串变故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间,众人无不惊骇欲死,队形猛然间全乱,混乱间我看到那怪物的整个口器都罩在了小袁头部,将他整个头颅咬至没颈。我脑子“轰”的一声涨得老大,心知小袁这下肯定没救了。
果然,也就一俩秒的工夫,那血口怪物又将头部一扬,队伍中的小袁赫然已是具无头死尸,颈腔中的血水喷出数米之高,轰然倒进了泥水之中。
这一幕在场之人无不看得真切,几乎全都吓傻了眼,我见小袁顷刻间毙命,心中一堵,几近暴怒,抄起手中的探棍使全力直接朝那怪物身上抛去,同时手一挥,也顾不上周围人听不听得见,连动作带怒吼的对众人咆哮道:“跑!!!”
胖子和彩柳不愧是胆色过人,几乎在那东西咬掉小袁整个脑袋的同时,他俩已是将手中的刀具及探棍全都送入了那怪物体内,那怪物本来尾部就被胖子定住,现在又遭重击,吃痛间没有规则地开始在水里空中乱舞怪扭,我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气力,抓起背后也不知是谁的肩膀衣领,就朝沼泽对岸扔去,目瞪口呆的其余几人方才惊悟,连忙不要命似的朝对岸游去,走在我前面的查四这会儿已是回转身形,趟着水朝队伍中段奔来。
因为之前让他打头阵开路的缘故,所以我把几根探棍中最长的那支给了他。我见他在水中右脚往后一挪,马步一扎,双手持着尖锐的探棒就直接朝那怪物的口器处扎去,力道狠准有力,毫不迟疑。
我看查四将那怪物扎翻入水,抓住时机催促众人赶紧往对岸奔游,这时那怪物似乎已将尾部被胖子扎入的那支探棒甩将开,一摆尾,竟将游在附近的小刘扫出水面老高,直接连人带背包扫进了我们一直避让着行走的沼泽深处去。
我嗓子眼一哑,还没支出声响,就见小刘在远处泥水里扑腾了几下便不见了踪迹。我几乎怒火攻心,迈起步子刚想往小刘消匿的地方游去,胖子冷不丁一掌打在我背上,我转头看他一对圆睁的怒目隔着防毒面具的镜片正瞪着我,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嘴里似乎是在吼着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一并趟了水,直朝对岸奔游。
我再回头看的时候见彩柳伙同查四已再次将那水中怪物扎住,查四扎着马步一搭手,彩柳运足借力,竟硬是在沼泽水面腾空飞起老高,我见她手中寒光一闪,几柄利刃已是破空直刺向那翻腾搅滚着的污水秽泥中去,而她自己也早借力落在了我们前面更加靠近岸边的地方;查四在托起彩柳的那一刹那间也早就一个鲤鱼打挺,像浪里白条似的冲我们这边游将过来,速度惊人,丝毫不比那怪物慢腾。
在我目瞪口呆间,队伍里所有人几乎都上了岸,并在胖子和查四的拉扯下迅速远离了沼泽水边,见水中那怪物没有追击过来,众人这才泄了力,全都瘫坐在了地上。
可能缘于方才场面突发激烈,死里逃生的几人竟都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全都楞目对视,隔着防毒面罩谁也看不到谁的脸,一时间林中阒静无声,谧默如坟。好半晌,我才听闻小陈抖着惨绝人寰的嗓音问了句:
“那……那是什、什么东西……啊?啊?”
没人作答,我惨白着脸颤抖着双手退下了罩在头上的防毒面具,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胖子伙同查四快速检查了下队伍里仅剩的小陈及小沈的身体状况,又点燃几只香烟脱裤退靴的开始烫烧自己和其他几人身上附着的水蛭蚂蟥,彩柳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只在清理周身的污水淤泥。我傻愣在地上,胖子递烟给我我都没察觉。
我扭头看他,想故作镇定却还是满面惶恐,记忆里我从小到大无论闯过多大的祸捅过多大的娄子,也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此时此刻却完全不知道应该这么做;胖子一看我表情就明白了,也没说什么,索性把烟点了强行塞我嘴里,末了,又重重拍了拍我肩头,然后转身帮查四整理背包亲点装备去了。
胖子就是这样的人,行多于言,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让我别想太多,以前我俩横行街头与人斗殴比狠那会儿,我偶尔也出现过情绪低落或是惶恐不安的时候,每当如此,胖子总是抹抹脸上的血污扫扫身上的泥土,用力拍拍我的肩膀安抚我,只不过那会儿年轻,他总要配上些灭别人志气长我俩威风的台词,现在年岁见长,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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