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连城和陈襄一直与天子商议设下圈套的全部细节,直到子时方才从宫里出来。
虽然说好了会从陈婉清离家出走这件事开始做文章,但天子的责罚,也需得循序渐进地进行。
剥夺沈连城女傅的名头,削弱陈襄手上的军权,都需要时间。翌日早朝,天子也不过通过某些政务,表露了与陈襄的“不和”罢了。
一直以来,天子与陈襄从未有过这样的“不和”,哪怕是在看待一件事上,甚至连意见相左的情况都没有。今次的突然“不和”,让满朝文武生了许多猜测。
知道陈襄和沈连城的女儿不在京都的,都猜得天子与陈国公府,是因了这件事而生了嫌隙。
依附荣亲王的,以武成侯薛涛为首的许多人,皆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他们皆以为,荣亲王的机会就要来了。
荣亲王宇文衍虽没有起疑,但对此事,表现得并不热忱。
他还在观望。
而不仅是朝臣之间,京都百姓茶余饭后,也在说道此事了。有人讲得有鼻子有眼,很是生动。
“陈国公和天子女傅为了不让女儿嫁进宫为后,竟将女儿送走了。但不知天子会作何反应。”
“我听说,早朝上天子龙颜震怒,大声呵斥了陈国公!但也没治罪。”
“是吗?这个罪名,也实在……不好治。治了,天子也会很没面子不是?”
“可不是嘛!这口气,恐怕天子只能自己咽下了。”
“说起来,陈国公和天子女傅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违逆圣意。”
“真是不知道想啊!女儿进宫当皇后有何不好?偏要送走……”
就在几个人议论得有滋有味摇头晃脑的时候,李撄宁突然奔走上前,抓了一个人的衣领,激愤问:“你们说什么?天子女傅和陈国公将他们的女儿送走了?送去哪儿了?”
“可不是送走了吗?你谁啊?抓着我做什么?”被抓着衣领的人挣了挣。
“送去哪儿了?”李撄宁冷声,在问一遍。
“这我哪知道?!”
李撄宁一把丢开他,反身走了,直奔陈国公府的方向。
他来到陈国公府,陈襄好沈连城正在用午膳。
他见了他们,略施了礼便直言问:“婉儿呢?她去了哪里?”
沈连城与陈襄相顾看了一眼,为李撄宁这兴师问罪的态势而感到有些意外。
“阿宁,“沈连城站起身来,反问道,“令尊没有告诉你吗?”
李撄宁蹙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早间我去过你们家了。”沈连城站起身,走至他跟前,告诉他,“我已与令尊说过,由你长兄阿锴,陪着婉儿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长兄跟婉儿走了?”李撄宁心里头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了一般,让他又急又恼,“长兄为何要跟婉儿走?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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