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她忙敛了脸上的喜色,转了话题,问:“荣亲王那边,交涉的如何了?”
自从宇文烈去世后,大周历经两次换天。每一次,荣亲王身后的势力都蠢蠢欲动,只不过,终没有占得先机罢了。但无可轻视,新君登基后,荣亲王身后的势力,便成了威胁皇权最显要的存在。
“荣亲王是个通事理的,暂时不会有僭越之举。”陈襄顺了沈连城的话题,“但他身后以向氏一族为首的势力,始终是个隐患。”
沈连城轻轻叹息一声,也很无奈。“新天子年幼,诸王对我等实际掌权者自是不满于心的。当年先皇与荣亲王本有一争,如今先皇不在,新天子年幼,他更有理由了。”
“无论如何,这个天下,不能再乱了。”陈襄望着眼前的虚无,满腹心思沉沉。
沈连城知道,他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正如自己的祖父。
“你会不会怪我?”她突然有些歉疚地问他,“如果今时坐上那把龙椅的,是荣亲王,许或大周的江山,就不会这样飘摇了。”
陈襄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并上前将沈连城拢在自己的宽袖长臂之下,目光里不无柔情。
“如今的局面,也不过你我多加操持些罢了!也没什么不好。”他道,“大周的江山,由你我坐镇,未必就是飘摇不稳的。历朝历代,总有不臣之心的人存在。”
“这一操持,可就要操持到天子长大成人了。你我半生可都得搭进去。”沈连城说这话时,不无玩笑之意。
“这倒是。”陈襄带着她坐于软榻之间,掰正了她的身体直看她,“我本以为,天下大定,就带你天南地北,游戏人间的。这个愿望,怕是十几二十年内,都无法实现了。”
“罢了。”沈连城又是一声叹息,“隽太妃无心朝政之事,我这每日里往宫里跑,还得帮她批阅奏则。天子一日没有长大成人,我这一日也不得清闲。”
“你放心,我在天官府,会帮你把好关的。”陈襄道,“尽量减轻你的负担。”
“嗯。”沈连城点头,倚在了他怀里。
这时,外头门房来报,说隽太妃凤驾少刻便至,命陈国公府上下人等迎驾。
陈襄沈连城一听,皆觉疑惑。
“隽太妃如此兴师动众来咱们家做甚?还特意要所有人迎驾……”沈连城嘀咕一句。
陈襄也极是不解。无论如何,他都很快吩咐下去,让府里所有人等,准备迎接凤驾了。
两刻钟后,沈碧君到了。
她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适可而止,雍容华贵却无丝毫艳俗之气,倒是大周朝史前第一年轻、第一美貌的皇太妃,羡煞世人。
她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陈国公府的所有人,目光很快锁定在楚霸天身上。
如此兴师动众,大摆威风,只为他。
她如今贵为皇太妃,垂帘听政掌天下事,却对自己心中珍藏的那个男人,仍是不能想见就见。
那么,就这样,在人群中看他一眼吧!也让他看自己一眼。但不知,他有无看到?又敢不敢看,愿不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