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必外头,又下雪了,雪还很大。
沈连城不禁透过窗户往外瞧一眼。果然,刚下的雪,如柳絮一般,从空中散落,正给大地点缀着一朵又一朵白色的花。
“陪我去城外走走。”李霁深深地看着沈连城。
他身后的奴子上前,将手上端着的一件狐狸领月白色斗篷呈至沈连城跟前。
李霁背过身去,道:“外头冷。”
所以他才为她带来了这件斗篷。
“我身体不适,不想出门。”沈连城自然不听他的。
“由不得你。”李霁冷声,对玉荷道:“伺候你家夫人更衣。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滚出去。”
说罢他迈开步子,走出屋门,在外头屋檐下长身而立,静默等候。
玉荷又气又恼,望着沈连城,等她拿主意。
“出去走走,也好。”沈连城无奈,只得换了身适宜的衣裳,也披了李霁为自己带来的斗篷。
直至穿到身上,她才想起来,这件斗篷是自己曾经穿过的。
李霁他还留有自己原来的衣物。她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她走出门,看着漫天的雪,不温不热道:“走吧!”
李霁侧眸看了她一眼,走在了前头。
玉荷想跟上,却被阿则给拦住了。
马车就在前院。李霁先上去,鞠身向沈连城伸出了一只手,要搀她一把。沈连城自然无视了,便是仪态丑一些,她也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顾自爬上车,她便往里头坐了去。
李霁也没有让旁人跟着,只一驾华盖车,一个马夫。
是了,如今的京都城,到处都是他的耳目,他出行,还有谁敢对他无礼?护卫之流,都可免了。
真没想到啊,那个曾经随性潇洒,便是连仕途都不想的李霁,现如今竟成了一代权臣。忆起来,沈连城也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一般,不真实。
“掌握权力,真的开心吗?”马车内,她不禁问他一句。
“当然开心。”李霁答。
可这话,又到底是真是假?沈连城突觉索然无味,闭了嘴,再不言语。
见她不再做声了,李霁却觉得失望。不过,他还是平复了,道:“今天我不想跟你争论任何事,你只需跟着我,安静地跟着就行了。”
他也知道,只要跟她说什么,都免不了一场争执与牵扯。这不是他想要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累,很累。今天,他想安安静静地,放松一回。
雪下得很大,待到他们抵达城外时,山河大地已经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也直到出了城,李霁才准允沈连城拉开帘子,探头看外边的景色。
又不知行了多少路,马车终于停下了。
“下车。”李霁说着起了身,率先下去了。
雪还在下,车夫为他撑开了一把印有喜鹊登枝的油纸伞。他接在手里,在沈连城下车时,为她挡了纷纷而下的雪。
沈连城却是拂开他,望向眼前的灵隐峰,问:“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