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风和日丽的好天。
陈襄去早朝还未回来,沈连城当真挑了几本书,跑到太傅府去了。
陈襄此次下朝,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脸上,也多了几许阴霾。
来到世安居,听闻沈连城去了太傅府,他便一直在前厅等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有奴子见状,自作主张跑到了太傅府,不无心急地告诉沈连城,“女公子,尊公下了朝回府,一直在世安居等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您快回去瞧瞧吧!”
沈连城一听这话,忙作别了祖父和祖母,往家府里赶了去。
才刚入院,瞅见陈襄脸色果然难堪,她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你回来了。”看到她,陈襄忙站起身迎上,强装了一点笑意。
“发生何事了?”沈连城随着他的步伐往厅里走,一边问了这话,一边却认出了他摆在桌上的那把长剑。
黄色丝绦绕缠的剑柄,金银铜三丝组成的飞龙图案,镶嵌珍珠宝石,剑鞘别致……于她看来,再是熟悉不过。
她惊忙问陈襄,“这不是帝王剑?如何在你这儿?”
“南洲千里长堤,无雨无洪,一夜之间崩溃,淹没良田无数,百姓遭灾,死伤多达三千余人……你该听说了吧?”
沈连城点头。这件事牵连甚广,近来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如何不知?便是适才在太傅府,祖父也与之提到了。
陈襄接着告诉她,“今晨早朝,天子授命我为钦差大臣,赐我帝王剑,去往南巡彻查此事。”
听言,沈连城心中不禁一凛,“我听祖父说,南洲曾是荣亲王回朝前的封地,南洲长堤也是荣亲王督建的。天子派你去……李霁也赞同天子委任你为钦差大臣?”
“嗯。”陈襄的眸光幽深而沉静。
“怕是他们的阴谋!”沈连城神色之间,有些可怖。
“天子这是要对荣亲王不利。”陈襄反而平静许多。
“荣亲王不会的。”沈连城道,“祖父说,荣亲王在封地十来年,恩待当地百姓,人人称颂,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无论如何,我必须找出南洲长堤崩溃的根源,不然,天子该要责怪我办事不力了。”陈襄说着,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沈连城方知,天子不仅要把矛头指向荣亲王,还是在给陈襄选择的机会。
选择自己的前程?还是选择荣亲王的清白?
只怕有心之人早已部署好一切,只让他二选其一。
将沈连城的担忧看在眼里,陈襄不禁心疼。他伸手抚上她的臂弯,宽慰道:“不妨事,去了南洲,我自有应对之策。只是……”强打的精神还是变得黯然,“此去南洲,来回也要大半年之久。我迎你过门半月都不到,这就要分开,我……实在不舍。”
“我跟你一起去!”沈连城脱口而出。
陈襄一阵感动,但很快拒绝了,“不可。此去南洲,还不知会遇上何等凶险,你不能去。”
因想到种种,沈连城也就没有强求,只是问:“那你何时启程?”
“明日就要启程了。”她没有强求,陈襄反而有些失落。
他想,她若再坚持一句两句,他或许忍不住就同意了。
他实在不愿与之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