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王太妃心生无奈,不免叹了口气,想了想道:“那事到如今……你也说躲不过去,还不只有接受的份儿么?难不成你要违逆天子?只怕天子他,一旦认定的事儿,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王太妃心里,再没有听闻此事的雀跃和欢喜。知道外甥女的不情愿,她唯恐生出什么事端来,回头外甥女要吃大亏。
“姨母,阿蛮自有打算。”沈连城定定地看着眼前虚无,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短短两日内,天子不仅让人往慈安宫送了好些东西,还往太傅府送了好些东西。他有意将沈连城纳为枕边人一事,很快被陈襄和李霁知道了。
二人前后求见天子,想问个究竟,却都遭了拒绝。
陈国公府内,陈襄坐立难安。坐在轮椅上的楚霸天看了,也觉得头疼眼晕。
“真没想到啊,我们的计划才刚开了个头,半路就杀出了个程咬金来。”楚霸天用折扇一下一下敲着左手的掌心,自然看不出有陈襄那样心急,但也看不出是个有应对之策的样子。
想了想,他又道:“是别人还好说,现在与你抢人的,可是天子!实在让人头疼啊!头疼……如我这样聪明绝顶、智慧超群的,也觉得难办了。”
陈襄突然站定,气恼地瞪着他。
“你瞪我也没用啊!”楚霸天两手一摊,“谁叫你最近才想起来采取行动?我早劝过你的。”
陈襄收回凶狠的视线,重又在屋里踱起步来。
“唉!”楚霸天叹了一口气,“这事没有别的办法,除非你愿意放弃国仇家恨,带了她与你远走高飞,从此不问世事。”
听了这句无心之言,陈襄当真又站定了看他,是一副将这话听了进去的样子。
“诶,你可别当真啊!”楚霸天懊悔莫及,忙道,“便是你愿意,我还不愿呢!沈阿蛮也不会答应的。”
陈襄若真这么做,那他可就损失大发了!他以往做过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他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嘴欠,说了适才那句让他带着沈阿蛮远走高飞的话!
不多时,陈襄当真冲出门去。任是楚霸天怎么叫,也叫不住他。
楚霸天不禁一拍大腿,口中喃喃,“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张奎走了进来,忙不迭问询,“大哥,发生何事了?我看陈国公行色匆匆,是不是出啥子大事儿了?”
楚霸天的手指,在大腿上弹琴一般快速地动了动,终于镇定下来,自言自语道:“但愿沈阿蛮不会……”
张奎挠了挠头,自是不解。
陈襄回到了缀锦堂,让人准备易容要用的物什来。
他必须入宫。至少,他得知道沈连城的想法。
却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李大将军求见。
李霁,可是从来没登过门的。此次造访,怕也是为天子要纳沈连城入宫一事吧?
“请他进来。”陈襄倒要看看,他有何高见。
李霁很快由一名奴子引路,来到了缀锦堂。见到陈襄,他的脸一如既往地绷着。
自然,陈襄看他,也从未有过好颜色。他看着他,眸间一片漠然,只等他开口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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