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也便罢了,只怕是后者……”
姜若嫣秀眉紧锁,额前阴云沉沉,面色极是郁郁,语调森寒:“我这就派人探查是何人所为,皇都乃是何等样的风起云涌之地,届时难保有人利用这点对公子不利。”
长夜寂寥,月色如水倾注在游廊上,从紫藤黄叶落索之中洒下来,藤蔓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绣落在李兰的身上,愈发显得气质飘逸,身姿楚楚。衣角被夜风吹得翩然翻起,他仍是丝毫未觉风中丝丝寒意。李兰的唇角不为人所察知地暗暗抿紧了一下,转过头来,仍是一派清风般雅素的神色,笑道:“前尘旧事,枝枝蔓蔓,终究也不能参透人心,姑娘莫非是忘了金陵门前之事了么?
姜若嫣胸口闷闷一痛,当时高家悔婚她虽然知道,但具体情形到底是怎样,她却一直不清楚,也一直不敢问,此时听李兰提及,虽然那口气淡淡的,他的表情也甚是平静,但姜若嫣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仿佛是透过了那层薄薄的肌肤,窥见了地狱狰狞的一角,灼灼的影像一晃,便不敢再看。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李兰依然静静地继续,似乎没有情绪的起落,“我在金陵城风花雪月的日子实在太舒服,难免会有人看不过去。既然我选择随同姑娘入京,那我得此薄名又何妨?无论维护为好,捧杀也罢,想来在令尊面前侃侃而谈时,也有些份量解了姑娘的忧心啊,还别说,我现在真有点飘飘然呢。”
姜若嫣怔怔地看着他,面容甚是柔软,虽明知李兰在安慰、不想平添负担给她,然而寒风中呼出的白气。仍似乎一团团地模糊了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眉睫方动,道:“那就依公子所言便是。”
王启年眸色掠过一抹了然,他知道梅老先生门下弟子素有高徒,此时见到李兰面对云卷云去尚且宠辱不惊,心中悟然之余,也自是震撼,当下从怀中拿出一个朴拙抱素的埙来,对李兰郑重道:“皇都的江湖人只怕也不在少数,老弟若不嫌弃,便收下这个小玩意儿,此物虽无大用,想来闲暇时老弟也可吹奏几首小曲子玩乐。”
李兰闻言连连摆手,语调柔和道:“王大哥心爱之物,李某岂可妄图……”
“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王启年立即打断他的话,挤眉弄眼道,“此物权当是我送于老弟的结交礼了,若是哪日老弟飞黄腾达,且莫忘了今辰便是,届时我也好去老弟哪讨几杯花酒吃吃。皇都里那落潇湘的姑娘们,啧啧,想想就是美啊……”
“也好……”李兰推脱不就,只好哭笑不得接过那埙。这时侍女小月突然惊呼了一声,李兰吓了一跳,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对老夫妇悠悠转醒,神色有些茫然无措,良久后方弄清状况,对着李兰等人遥遥一拜,声音嘶哑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老儿感激不尽。”
姜若嫣连忙将其扶起,眸色深沉,道:“老丈岂可行此大礼,如此可要折煞晚辈了。”
那老人神色拘谨,环顾四周后,视线落在了混着浊雨的血泊之中,面色大变,颤声问道:“姑娘……难道你们把定远伯派来的人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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