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皇上说声没有,翻身向外闷闷说道:“明日还要早朝,勿要聒噪。”
君婼再不敢出声,心跳也渐渐缓了下来,合上眼困意袭来,昏昏欲睡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被你一扰,再难以入睡。”
君婼忙撑起精神,说妾惶恐,就听皇上问道:“可想见一见君晔?”
君婼一怔,确实有许多话要问大哥,又听皇上道:“朕可将他抓来见你。”
君婼摇头:“待大哥想要见我的时候,自会前来。”
皇上嗯了一声,在黑暗中舔一舔唇,唇上残留的芬芳入口传入喉间,眉梢染上笑意,忍着不转身去看她,只悄悄回味,多年噩梦缠身,今日竟做了美梦。
静谧中君婼突一声喊:“皇上,蚕儿分明是被人所害,是枉死的。”
皇上挑一挑眉,这会儿才想明白?又舔一舔唇道:“之前,朕一直以为你很愚笨。”
君婼瞪大了双眼,皇上说道:“说大昭国公主自信有羞月之貌,夜间不敢出宫。”
君婼气愤说道:“无稽的传言,皇上也信。果真那样的话,我不只愚笨,而是个傻子了。”
皇上一声轻笑:“后来看你治香术精妙,便知你聪慧。”
君婼笑起来,皇上又道:“今日亲蚕宫之事,在场众人俱都明白有人设局害你,你竟这会儿才想明白?”
君婼红了脸,辩解说道:“妾只顾得伤心,再说了,有皇上在场做主,妾心中有依靠,便没有多想。”
皇上听到依靠二字,唇角一扬转身瞧着她的方向:“君婼以为是谁?”
君婼咬咬唇:“那日上圣皇太后大闹一场,皇上可知道?”
皇上说声知道,君婼小心问道:“那,皇上如何处置?”
皇上道:“君婼,只有怀疑不够。”
君婼哼了一声:“那便由着她在宫中作恶?”
皇上笑笑:“笼中的鸟儿,再怎么扑腾也冲不出樊篱,扑腾得越厉害,羽毛掉得越多,最终,会折了双翅。”
声音中有些森然,君婼缩一下肩:“礼知道了真相,可还好吗?”
皇上声音柔和了些:“礼哭着要找上圣太后报仇,朕派了人护送他到皇陵祭母,朕答应,待他回来,定处置上圣太后。”
君婼有些忧心:“可是皇上……”
皇上笑道:“处置她容易,因她的身份,朕一直在忍耐。”
君婼哦一声,皇上说容易,那就是容易,她没有丝毫怀疑。
二人又没了话,君婼捂了唇偷偷打个哈欠,窗外天光点点亮起,她细瘦玲珑的身子晕在晨光中,粉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蝶翅一般扑闪着,双眸中藏着迷茫的困意。
皇上瞧着她,唤一声君婼,君婼嗳一声,皇上问道:“君婼戴的香,给朕一些。”
刚刚在她身旁,睡得异常安稳,是以开口索要,君婼摇头:“皇上,妾没有戴香。”
明明幽香扑鼻,皇上向她挨近了些,君婼躲了躲,皇上伸手揪住她的衣袖:“莫非是衣裳的熏香吗?”
君婼索性举袖子到皇上鼻端,皇上摇摇头,君婼手臂轻轻擦过鼻尖,被皇上一把攥住,半晌放开,似乎是她身上的体香。
皇上身子后撤,看着她,半晌垂了双眸,脸上染了几丝红色,她的身子,竟这样的香。
彷徨着翻个身,半晌又转身过来,君婼在皇上辗转的时候,已沉沉睡着,皇上犹豫着伸出手指捅一捅她肩,没有任何反应,抿一下唇,脸朝她胸前迅速挨了过去,深深嗅了一下,就是这样的香味。
做贼一般迅速离开,看君婼依然睡得沉,松一口气坐起身有些懊恼,如此,日后离不开她了。
穿了鞋下床匆匆而走,铭恩小跑步跟上,偷觑着皇上神情,唇角挂着笑意,看来今日心情好。不一会儿又皱了眉,似乎又不太好?
回福宁殿的路上,皇上神情几度变换,铭恩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君婼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起来瞧着那一箕蚕儿,闷闷说道:“以后再不养蚕了。”
锦绣正宽慰,铭恩来了,拜见过君婼笑道:“传皇上旨意,大昭国遣使前来探望公主,请公主前往紫宸殿相见。”
君婼手中桑叶掉落在地:“铭都知可知来使是哪一位?”
铭恩摇头:“今日早朝时,鸿胪寺卿奏曰大昭遣使,皇上听了欣然应允,未下朝便命小人前来传旨,小人所知并不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