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蚂蚁,窝也一定大,还没有挖过。”
采月笑道:“公主不是说过,再不残害生灵了吗?”
君婼忙对采月陪个笑脸:“说说而已嘛。”
脸上到底有些不甘心的怅惘,蹲在地上扯过锦绣指着蚁群道:“看着啊,这些扛着东西的,是工蚁,管搬东西挖巢,就象小磨啊芳芸啊,整日埋头干活不知享受,也不敢享受,这些带翅膀的,是雌蚁,什么不用做,这些头圆须长的,是雄蚁,也不干活,雌蚁与雄蚁,就象锦绣与铭恩这样的……”
锦绣不依喊一声公主:“铭都知确实不用干活,奴婢怎么就不干活了?奴婢不是还……”
君婼嘘一声,指着墙角兴奋道:“快看快看,蚁后出来了,这个蚁后肚子是黑色的,身旁簇拥着的,就是兵蚁,负责守卫打架,就象内寺所卫或者内宫外的侍卫,蚁后嘛……”
身后采月重重咳嗽一声,君婼笑道:“整日躺着不干活,还都得听她的,体型这样硕大,就象皇……”
锦绣随着采月的咳嗽声转头一看,险些魂飞天外,皇帝负手站在她们身后,因她们都蹲着皇帝站着,更觉得高大,山脚下看山巅一般,重重重压扑面而来,令锦绣快要窒息,皇帝身后铭恩一蹦一蹦的,企图越过皇帝肩头,好向她们做个手势,无声得提醒。
锦绣重重掐一把君婼,君婼啊一声说疼,锦绣扑通趴到了地上,大声说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只顾贪玩儿,不知皇上在此,罪该万死。”
跟着君婼的众位宫女都跪了下去,皇帝没听到没看到一般,只看着君婼,声音里含一丝笑意:“公主,蚁后,象宫里的哪一位?啊?”
君婼回过神,陪了个大大的笑脸:“象谁?象妾,皇上看啊,妾整日不干活,只管吃饭睡觉,来了这半年胖了许多,可不就是象妾?”
皇帝摇摇头:“朕分明听到,前面有个皇字,铭恩,听到了吗?”
铭恩忙道:“小人站在皇上身后,离得远,没听……太清楚……”
皇帝唤一声米掌设,君婼忙挡在锦绣身前:“妾本想说,象皇太后,没想到皇上会在此处,心里害怕,就改了口……”
说着话低了头,偷眼打量皇帝神情,依然是看不清喜怒哀乐的模样,心中直叹气,看个蚂蚁也能碰上,倒了八辈子大霉,没错,我是想说蚁后象皇上的……
皇帝看她一眼挪动脚步,绕过跪着的宫女,目光越过君婼肩头打量着墙角的蚁群,自言自语一般问道:“哪个是蚁后啊?”
君婼转身一指:“就那个个头最大的,是其它蚂蚁的好几倍,腹部胀鼓鼓的……”
皇帝哦了一声,身子往前倾了些,下巴无意间摩挲过君婼头发,清冷的气息笼罩而来,君婼身子一僵,定定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看了一会儿,说声恶心,君婼心中一嗤,小虫子多可爱,说虫子恶心的,都是怕虫子吧?象二哥一样。一嗤之下便不再紧张。
皇帝直看到蚁群消失,方收回目光道:“殷朝的军队,若能如此严谨有序,则江山无忧。”
君婼脱口说声不可能,跪着的众人吓一跳,铭恩也悄悄跺脚,公主嗳,咱顺着皇上不行吗?皇帝却反应冷淡,哦了一声问道:“为何?”
君婼笑道:“蚁群如此,乃是蚂蚁的天性,做为蚂蚁,生来便是如此。而人呢,孟子言,食色性也,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是以人的天性非此,需要教化与训练。但是无论怎样教化,在危急关头,人的天性就会显露出来。是以,战场上无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
皇帝一笑:“这是公主的见解?还是他人的高论?”
君婼抿一下唇老实说道:“我才懒得想这样多,是世晟说的。”
锦绣与铭恩对视一眼,暗自喟叹低头,公主啊,怎么就不会揣摩圣意?
身后的皇帝默然,依然离她很近,清冷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而来,君婼惴惴回头,皇帝敛着眼眸在思量什么,头顶一声炸雷,君婼小声道:“皇上,要下雨了……”
皇上抬眸:“那就回去吧。”
转身抬脚就走,走几步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有小黄门过来撑了油伞,君婼撑起两手护着头顶,眼巴巴看着皇帝的背影,心中嘀咕,赶紧走赶紧走,皇上不走我们不敢动,赶紧走了,我们好跑回去。
锦绣捶胸顿足,怎么就不知道带一把油伞?还是铭都知伺候皇上周到。摘星低声骂阁中留着的人,也不送伞过来。采月四处观察,寻找避雨的地方。
铭恩在皇帝身旁低声嘟囔一句,公主没有带伞。
上次公主落水,他说不会淹死也会冻死,皇上回一句,你瞧着办。这次不过淋场雨,想来也是不搭不理大步前行。是以铭恩并没有指望皇上怎样,只是随口嘟囔,颇有些埋怨锦绣的意思。
没想到皇上脚下顿住,回头看向君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