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暗潮港

人族的尸骸可谓是遍布整个神度海的海岸线。

    而且交珠也如同夜明珠一般，在夜色中会闪闪发亮，并且千万年不灭。外加交人的体型都十分高大，其体内的交珠大小更是如同成年人的脑袋一般大小。

    正是因为如此，先前神度海，在夜晚总会引来无数武者，他们纷纷不惧夜晚的危险，迎着浓雾出海去寻找交珠，不过真正能够寻获到交珠之人却是寥寥无几。

    数百年来，这世上已经再也没有人寻获过交珠，交珠的故事，也逐渐变成了跟武神一样的失落传说故事，逐渐被世人所遗忘。

    “那第一位武神呢？他最后去了何处？为什么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那老者讲述完这个故事之后，陷入了沉默，孙武却是十分在意，立即追问道。

    苏小凡见到孙武如此急切的追问武神之事，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这个徒弟对于武者之道的追求。

    因为孙武觉得这些传说都是有着很大的可信度的，因为现实中的神度海，还有这个暗潮港，很多事情都能跟这些传说关联上。

    如果神度海这里曾经诞生一位武神，那么他的武者之道就有更高的追求。同时就更加坚定了他这次神度海修炼决定，他一定要在神度海突破界限，晋级成为武圣。

    孙武一直都是对神度海有所抗拒的，甚至可以说有一些畏惧的。

    先前就是在神度海孙武才突破到了武王境界，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孙武对神度海一直有着难以言说的心理恐惧。

    虽然孙武一直在嘴上逞强，表明自己丝毫没有畏惧神度海，但是苏小凡还是能察觉到掩藏在表面的自信之下，那是孙武难以战胜的心魔。

    如若不能战胜心魔，孙武的武者之路，武王就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所以这次横渡神度海虽然危机重重，苏小凡还是决定带上孙武，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彻底战胜心魔。

    对于苏小凡这次提议要横渡神度海，孙武明知这很有可能是一条充满了危险的荆棘之路，但他还是并没有抗拒，反而毅然决然的跟随师父，一起横渡神度海。

    因为孙武心中也是十分清楚，他想要突破武王的界限，唯有再度回到神度海，彻底战胜自己的心魔。

    “武神集结了人类中的最强武者，横渡了神度海，来到交人族的老巢，最后武神跟交人族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上。”老者说罢就低下头去，继续擦拭着凋像。

    “武神跟交人族一起消失了？那交人族真的灭绝了吗？”孙武疑惑的询问道，但那老者并没有回答，依旧在擦拭着凋像。

    “那神度海的边界到底有什么？”苏小凡突然一脸正色的问道。

    “那里什么也没有，世界万物自有其平衡之道，有些未知之事不要轻易去打破，否则就会遗患无穷。”那老者听了苏小凡的话，突然抬头盯看着二人，言语中满是警告之意。

    “如果我说我的存在，本就是在破坏这世间的平衡，所以我需要去探究所有的未知之事，才能恢复平衡呢？毕竟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并非是牢不可破，就算没有外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崩塌，您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吗？武神阁下。”苏小凡平静的说完，最后提到武神阁下时，嘴角露出澹澹一笑。

    “武神阁下？师父，难道说这个老者是？”孙武听了苏小凡突然说眼前的老者就是武神，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就在孙武说话的瞬间，眼前那个擦拭凋像的老者就消失不见了，似乎刚才跟二人长篇阔论，讲述古老传说故事的老者，就如同二人的幻觉一般，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应该就是第一位武神，又或许是那位武神一缕残念，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造船，只要能横渡神度海，一切谜题就会有答桉的。”苏小凡看着眼前凭空消失老者，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从那老者的话语之中，苏小凡又探听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神度海中，又或者是神度海的尽头，应该还有着一处封印，而这个封印很有可能是那个武神亲手所创造的。

    如果一个武神创造的封印，那么苏小凡认为自己凭借自己的肉身之力，是能够解除掉这个封印的，就如同他之前在魔渊中所做的一样。

    就算那个封印不是这个武神所创造，那么在神度海的尽头，也一定隐藏着那个武神想要守护的秘密。

    不过这些信息的存在，也极大增加了这次横渡神度海之旅的未知性，如果那个武神所讲述的传说都是真的，那么这神度海的最深处，肯定有着能够比拟或是抗衡武神级别的妖兽存在，又或是交人族并没有完全灭绝，或者武神之是将那些交人族封印起来了呢？

    苏小凡原本对于这世上的武圣，妖圣级别的存在，本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但是武神这个级别存在，对于苏小凡来说就充满了一些未知的变数。

    他如今的肉身能力是全然凌驾于武神之上，在这个世界上，苏小凡还没有遇到能威胁到他的生命体，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掌控，苏小凡自觉应该是不如土着武神的。

    当晚，苏小凡带着孙武，在暗潮港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不过在他们师徒二人进入到客栈中后，苏小凡敏锐的从周围众人的眼光中，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神色。

    先前苏小凡分身曾经带过孙武来神度海修炼，当时二人是没有在暗潮港的，毕竟神度海的海岸线极其绵长，暗潮港只是整个神度海海岸线最大的一处港口，除了暗潮港之外，周边还是许多人类定居的小镇或是港口，只是规模都不如暗潮港这般巨大而已。

    同样暗潮港作为神度海最大的港口，是不属于这世界的任何国家的，因为在暗潮港，是最容易捕猎的海兽的地方。毕竟神度海海兽的肉质是具有提升食用者体质的功能。

    这样同样催生了暗潮港的各派势力产生，因为只有武王级别以上的武者，才能够单枪匹马的在神度海成功捕猎到妖兽。

    甚至多数武者为了确保捕猎的成功率跟生还率，往往都会在一起通力合作，久而久之，这些武者就开始在神度海成立了各种工会，用来巩固自身的利益。

    毕竟在神度海，你能捕猎到多少海兽，就意味着你手中有多少资源跟筹码，那些武者无论是卖掉这些海兽，赚取大量佣金，又或是将这些海兽吃食，来锤炼自己的肉身，都是能够有所收获的。

    往往这些武者因为放弃了普通的修炼之路，常年驻扎在暗潮港，整日跟海水妖兽打交道，也逐渐形成了个暗潮港独有观念跟处事法则。

    所以在暗潮港，这个三不管的地带，理论上是没有任何法律来约束，同时也没有任何国家能够真正的控制这里。相互能够制约的，就是在暗潮港中的各个武者工会。

    所以这里的武者，其道德标准就会变得更为低劣，更加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则，为了达到变强的目的，他们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当苏小凡带着孙武入住客栈的时候，虽然肉身强度远远超过武圣甚至武神级别的强者，但是苏小凡一直以来给外人的形象就像一个普通人，因为没法办法释放出来任何领域跟气息，所以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苏小凡身上所蕴含的强大战力。

    至于孙武，他也修炼过苏小凡给他改良过的敛息术，没有扛着那树精的孙武，看上去也是不怎么起眼。

    所以当苏小凡跟孙武二人刚刚入住客栈，这两个暗潮港的新生面孔就被这边武者工会给盯上了。

    毕竟这里面的绝大多数武者，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整日在神度海搏命，杀人越货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阅历丰厚的苏小凡，也是当场就洞察到了这些武者的想法。毕竟在这世界上，一旦没有规矩跟律法来制约，那最可怕的往往就是人心。

    凭借苏小凡的能力，他甚至可以直接在暗潮港内大开杀戒，将这些居心叵测的武者所有的恶念，抹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苏小凡来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之事。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限制他的东西，可谓是少之又少，他并没有兴趣去屠戮自己的同族。

    就如同先前在魔渊那个洞穴中的发现一样，树精把人会抓到洞穴之中，那些人死后，在洞穴中炼化出了少量灵气。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着洞天福地的，只是其效能要远远低于外面的大千宇宙。

    苏小凡是真的可以杀掉无数人类，寻得一处类似魔渊那样的洞天福地，慢慢炼化这些人，最终形成灵气，最后他一样可以突破封印，找寻到回去方法。

    尽管已经成为古修遮掩过的特殊存在，这一切的因果报应，已经无法施加在苏小凡身上。以杀证道，即便他不会受到报应，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个一闪而逝的恶念。

    不过苏小凡不愿意主动出手，并不代表没有好事之人前来送死。

    翌日清晨，苏小凡跟孙武所入住的客栈房门前，多了一滩污渍，虽然那团污渍已经被人打扫过，但是还是在底板上留下了棕褐色的痕迹。

    如今以苏小凡的肉身之强度，即便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下，他被封印了诸多能力，但是他日常的消耗，除了需要补充一些能量之外，他几乎是可以做到不眠不休的。

    就在整个客栈都熄灯之后，有两个不开眼的武者准备偷偷潜入了苏小凡的房间，当然苏小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房门外，就将那两个武者枭首。

    不知道是其它同伴还是店家最后发现了这二人的尸首，赶在天亮之前将这二人的尸首清理了干净。

    到了第二天，一切都似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苏小凡跟孙武走出客栈，苏小凡再也没有察觉到先前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

    显然，昨天晚上的那次风波，已经让这些武者对于自己这边有了不少的忌惮。

    之后苏小凡带着孙武来到岸边的仓库，将那古魔树取了出来，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岸边徒手造船，这样的举动，倒是引来了不少暗潮港武者的围观。

    “这可是魔渊之中才能生长的古魔树啊！只有在魔渊的五百里之深的地方，才能有这种树木的存在。”

    “魔渊五百里？那里的魔气之浓郁，武王都难以抗衡，据说那魔渊深处，全是妖王级别的原始生物，哪怕是武圣，也不会轻易涉足这么远的地方。”

    “这二人居然能将这古魔树从魔渊之中带出来，这二人的实力难不成都是武圣？”

    “想来应该是如此了，这二人能够徒手拆卸古魔树，其肉身之强度，想来已经达到了武圣境界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苏小凡倒是丝毫不以为然，因为这样的举动，也再次警告了这暗潮港内的宵小之辈，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要再对自己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一旁的孙武，听到众人的话语，却是在面上露出一丝难堪的神色来。毕竟他自己还是只是武王级别的武者，却被人误以为达到了武圣境界，只是因为他沾了师父的光，眼下在狐假虎威罢了。

    苏小凡跟孙武师徒二人，在一开始徒手切割这古魔树的时候，孙武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古魔树他先前也是见识过的，但这棵古魔树却是跟孙武之前所见全然不同。

    不仅仅是这古魔树的外皮颜色，跟寻常的古魔树有所不同，其的坚韧程度，更是远远超过孙武所想。

    而苏小凡也觉察到了孙武的异样神色，毕竟他一路上一直都是在锻炼孙武，先前一直让他背着这棵古魔树负重前行，却还没有告诉他这古魔树可能是一个经过千万年炼化成精之物。

    所在在切割这棵古魔树的时候，苏小凡就有意无意的将一些易于切割的部分，例如树的内半部，去留给孙武切割。

    而难以处理的外皮，跟更为坚硬的外半部，则由自己来切割。

    孙武自是察觉到了苏小凡的举动，见到师父这般照顾自己，心中也是暗暗起誓，自己这次一定战胜自己的心魔，突破自身的界限，成就武圣。

    苏小凡跟孙武师徒二人连续奋斗了三个日夜，终于将这艘由古魔树为材料的船造好了。

    中间造船中产生了不少废弃木料，有许多武者都纷纷打算购买，苏小凡大手一挥，就将这些废弃古魔树木料赠与在场众人。

    如今苏小凡的首要之务，是横渡神度海，然后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对于这些暗潮港的武者，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使就可以了。

    只要这些武者不要在自己出海的时候，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即可。

    不过苏小凡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自己已经恩威并施，并且展露了实力，还是会有贪婪之人，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远处的两个人影，正看着苏小凡跟孙武师徒二人，将刚造好的船只推向了神度海中。

    这正是暗潮港的最大的两个公会的头领，林厉衡跟杨昕。

    林厉衡是胡子拉碴的壮汉，其为人大气不拘小节，公会之下的武者众多。

    而那杨昕则是一名蒙着面纱女子，眼眸中闪烁着精明之色，其所在的公会善于收集情报，搞暗杀刺杀。

    这二人虽然都是只是武王级别，但是也都如同孙武一样，已经快要达到了武王的极限，但想要突破武圣，怕是这辈子的希望都不大了。

    而这二人之间的公会，多数时间都是处于对立状态，双方经常发生冲突，这次却是因为那棵古魔树所造的船，让这二人放下了仇怨，暂时选择了联手。

    毕竟在暗潮港这样的地方，武者修炼之路，已经开始逐渐走向的别的方向。

    比起那些准备突破自身的界限，去挑战更强大的妖兽或是敌人，在生死边缘突破自己的武者来说，暗潮港的武者更喜欢选择“打渔”，只要他们成群结队，猎杀的妖兽足够多，每日吃食这些妖兽的肉，服用妖丹，积少成多，终有一日量变将转为质变，他们一样能突破界限。

    虽然这样的突破所花费的时间更为长久，但是对于暗潮港来说，这样的方法无疑却是十分稳妥的。

    毕竟这神度海的中的妖兽，是杀不尽的，只要这些暗潮港的武者不去踏足过深的海域，对于他们这种成群结队的“打渔”船队来说，猎杀海中妖兽就如同食用家常便饭一般简单。

    唯一让这些暗潮港武者感到有些苦恼的就是船只的问题，经常出海“打渔”，船只的损耗是极为庞大的，哪怕是最低阶的妖兽，都能对船只造成破坏。

    而他们在陆地上寻找了诸多材料来打造船只，效果都不是很理想。而如今苏小凡跟孙武的出现，却是让暗潮港众人的眼前一亮。

    如果能将这艘由古魔树打造的船只从二人手中夺来，那么这个公会就可以前往更深的海域进行“打渔”。

    同样，目前暗潮港所有公会的头领，都只是武王级别，一旦有个公会的头领能够突破到武圣的境界，那么这暗潮港就会这个公会统一。

    而想要突破武圣，则是需要有更多更珍贵的资源，这一切也都需要从神度海中获取。

    也正是如此，才让林厉衡跟杨昕放下先前的矛盾与成见，选择联手夺船。

    “这两个新来之人倒是有些门道，恩威并施，收买人心。”林厉衡看着远处的苏小凡和孙武，脸上满是忌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