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静悄悄的,苏蕊坐在里面依然隐隐能听到前院传来的喧闹声和院外几个姑娘们离去的嬉笑声。
“你们都退下吧。”骆谨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端坐在床边的苏蕊原本捏着手帕的手指也不由得一紧。
很快便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然后便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苏蕊只觉得随着那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也越发响了起来。
她这辈子…就连当初私自离家去参加乡试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苏蕊忍不住在心中暗想:她用自己的终身大事作为筹码,跟一个其实并不熟悉的男子做交易换取了自己的自由。
而实际上,她唯一能赌的只是对方的人品而已。
眼前突然一亮,苏蕊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己头上的盖头已经被轻轻掀起,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绯色锦衣,温文俊雅风度翩翩的青年。
骆谨言低头看着眼前妆容精致明艳美丽的少女,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畏惧和茫然。
骆谨言将大红盖头放到了一边,轻声道:“阿蕊,别怕。”
“骆公子。”苏蕊俏脸微红,抿唇轻声道。
骆谨言莞尔一笑,“你我已经成婚,这個称呼若是让旁人听了恐怕不妥。”
苏蕊也是一怔,很快便改口道:“你说得对,谨言。”
骆谨言点头笑道:“这便是了,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阿蕊放心,我之前承诺你的事情,永远有效。”
苏蕊眨了下眼睛,看着他含笑的温润的容颜心中不自觉地放松了。
比起武将,眼前的男子确实更适合做一个文官。
仿佛只要他开口,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信服的力量。
“好,以后还请多指教。”苏蕊点头轻声道。
这话有些疏远,让骆谨言微微蹙了下眉,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骆谨言转身从旁边桌上端起了两杯酒又走了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苏蕊。
合卺酒。
苏蕊抬手接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笑意。
不管未来如何,喝了这么酒,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将要一起度过了。
花香幽幽在夜色中浮动着,境园里骆君摇哼着小调儿脚步轻盈地走在青石小道上。
谢衍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路上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模样眼底也不由盈满了温柔与笑意。眼看着她一脚踩在了小路边缘就要往路边的花丛栽去,谢衍伸手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星眸闪亮的姑娘,谢衍低笑了一声,“喝醉了?”
“才…没有!”骆君摇斩钉截铁地道,“我只喝了一点点。”说着还抬起手比了个手势,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只喝了一点点酒。
谢衍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一点点就喝醉了?你的酒量可没这么差?”
骆君摇歪着脑袋瞪着他道:“都说了我没有喝醉,明明是你…你喝了好多,我都闻到了。”说着还将鼻子凑到他跟前嗅了嗅,指着他道:“是你喝多了,诬赖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小酌怡情,大、大饮…那个什么来着?”
“乱性。”谢衍替她补上道。
骆君摇点点头道:“对,乱性!你以后再喝醉,我就不理你了!”
谢衍轻笑了一声,骆君摇瞪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衍否认道,“我喝醉了,摇摇扶我回去休息可好?”
骆君摇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慢慢点头道:“那行吧。”
说是她扶谢衍回去休息,实际上只是拽着谢衍的衣袖往前走罢了。
谢衍一只手臂从身后圈住了她,看着她一脸迷糊地往前走,无声地摇了摇头,俯身一把将她懒腰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而起让骆君摇清醒了一下想要挣扎,但她那点儿力气又喝醉了,哪里比得上谢衍?
“别动。”
原本还挣扎的姑娘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小声地道:“哦。”
谢衍抱着人一路回到了房里,将人放到床上正要起身去唤人来伺候她洗漱。不想他才刚刚一动就被人抓住衣襟一把拽了回去,“你去哪儿?”
谢衍轻声道:“你乖乖躺着,我去叫兰音她们过来伺候。”
骆君摇连连摇头,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襟不放,“不要不要!我不要兰音!”
谢衍叹了口气,借着烛光看到她有些迷离的眼眸和饮酒过后红扑扑的脸颊,看来今晚确实是喝了不少酒。
“那你要如何?”谢衍轻声问道。
骆君摇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双手揪着谢衍的衣襟,挺身向前,一抹微温缓缓从谢衍唇上掠过。
谢衍定定地看着眼前笑得仿佛偷腥的猫儿一般的小姑娘。
“你真好看。”骆君摇痴痴地笑道。
这话谢衍不是头一回听到了,微微挑眉道:“哦?有多好看?”
骆君摇抬起手一比道:“最…最好看!”一只手不足以支撑醉猫,她身体一软又跌回了床上。
美男子在前,不摸一摸岂不是很亏?骆君摇有些茫然地思索着。
骆君摇用力将谢衍拽向自己,一个翻身得意非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男子。俯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脸上笑得神采飞扬,“美人儿,你就从了本姑娘吧!”
说完便伸手去拔美人儿的衣襟,只是谢衍今天的衣服有些繁琐,她又醉得迷迷瞪瞪,半晌也只将领口拉开了一些。
一时有些急躁起来,她一心一意盯着衣服,全然没看到谢衍深邃的眼眸中酝酿的风暴。
一瞬间天旋地转,骆君摇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方位。
近乎本能的危机感即便在醉酒的情况下也让她排斥这样的压迫,她挣扎着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奈何双手很快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做什么?你不许欺负我……”
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可十分少见。
谢衍轻笑了一声,一只手在她腰间的穴位轻轻拂过,原本暗暗蓄力的身体瞬间软得犹如一滩水。
谢衍俯身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低声笑道:“醉成这样还想偷袭?”
“呜呜,你欺负我……”骆君摇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打不过就示弱,再找机会反击这是几乎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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