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路终点,那么死斗社就是死路沿途的血海——几乎所有死刑犯到最后都会参加死斗,赌尽最后一点贡献,熬尽最后一滴血,然后以最为绝望的姿态登上万众观看的直播间。”
“这就是我们做出贡献的方式——淘汰弱小,维持血性!”
“这也是监狱为什么允许死斗社存在的原因。”朗拿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别人的事:“在上台前,演员总得化妆。”
演员总得化妆,不然观众不爱看。
哪怕不曾观看过血月审判,亚修也明白朗拿的意思。
就跟他们做手游都会做精美的角色立绘一样,所谓‘死斗’,就是让死刑犯变成一副立绘的过程:赌博、战斗、绝望、恐惧、痛苦……没有什么比‘赌上性命的战斗’更能激发人的血性。
在一个死刑犯在多次死斗失败后因为痛楚变得歇斯底里,因为恐惧变得绝望疯狂时,他便成为一份可以端上桌的‘主菜’。到时候呈现在观众面前的,便是这么一只血性十足、斗志盎然、绝望恐惧的‘野兽’。
相比一个麻木不仁枯朽呆滞的‘人’,自然是一只似乎还敢反抗的‘野兽’杀起来更有观赏性。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死刑犯们无法拒绝的阳谋。
不但是败者会变成监狱所需的产品,在直播里卖出一个‘好价’,而且胜者也只是饮鸩止渴,终有一天也会出现在直播里,走上相同的末路。
从一开始,他们死刑犯就只有一个结局:被监狱榨干所有价值,然后死去。独立卫浴的寝室,良好的伙食,全面的设施,都只是为了将他们养的更肥罢了。
所谓的审判序列,其实就是一个内卷机制,所有人都是零和博弈,不是你去接受审判,就是我被死刑。
不过这其实也合情合理,谁让他们犯法变成死刑犯?
而且死刑犯如果不想被剥削,那他躺平等死就行了,想活才会内卷起来。
如果亚修在监狱外面,他肯定也会为这套机制拍手叫好一旁吃瓜。
可惜啊,希斯这货当邪教头子就算了,还是这么弱的邪教头子,连累他深陷狱中,只能想办法另谋生路了。
“听到这里,你还想参加死斗社吗?”
“当然!”
朗拿并不惊讶,喝完牛奶打了个嗝,“那就跟我来吧。运气好的话,现在过去说不定能看见新鲜滚烫的尸体。”
“大早上就有人在死斗吗?”亚修好奇问道。
“死斗虽然要压上贡献度,但并不是一开始就得压上很多贡献度,而是第一场只需要押注1点贡献度,然后每一场死斗都必须比上一场多一点贡献。第二场2点,第三场3点,如此类推。”
“虽然逐步累积起来赌注会很可观,但前五场就算全输了也还有翻盘机会,因此大家都会尽可能利用前五场的死斗,摸清楚别人的强弱,判断自己在监狱里的实力。”
“因此死斗的频率还是蛮高的,每天一场是很正常的事。现在距离15号已经没几天,序列靠后的那几个人肯定都想通过死斗逃离审判,我估计这几天死斗擂台的血迹不会干。”
“说起来,你要买肉吗?”
亚修眨眨眼睛:“肉?什么肉?”
“掉在擂台上的肉。这是我们为数不多消费贡献度的途径,掉在擂台上的肉已经是属于监狱的,我们可以从监狱将那些肉买回来。”
朗拿转头看了亚修一眼,露出两排苍白整齐的牙齿:“运气好的话,可以买到大腿肉,不论做刺身还是做熟了,口感都非常好,强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