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也就着幽冥教主的掌力飘开丈余,心中怪异至极,常人掌力非阴即阳,而此人的掌力却是刚中带柔,而刚柔之间蓄势待发,只是随他意向罢了,心道回天山后定要请教父亲。
踌躇间,却见得阿必达已危在旦夕,与阿必达不同,一人是手中动作快于心中所想,而她虽则聪慧,临敌应变实在匮乏,若换作南宫少游定以手中之物飞掷幽冥教主,未必能解救阿必达,起码可以他有后顾之忧,下击之力定然减退不少。
眼看阿必达必死无疑,宋婉儿瞪大眼睛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蒋子文双掌离他胸前不过一尺,阿必达身体横躺沙地上,如飞燕掠氺,倒后贴地飞行。
他的脚尖刚好离去,蒋子文的双掌也正好打到,惊险非常,看似配合得丝丝入扣,犹如二人事先安排一般。
“啪!”地上砂砾飞扬,突然涌现两个沙坑,瞬间又给砂砾吞噬,若然这两掌打在阿必达身上,定然心肺俱裂,真个直接到了阴山后,幽冥间。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在沙漠回荡。
即使没听到,幽冥教主和宋婉儿都可知道是遮那法王到了,普天之下能够救阿必达而且会出手相救的这有他一人。
阿必达还是躺在沙地上,喘着粗气,受伤虽重,并不致命,谁都知道,若然是致命的,以幽冥教主的武功和地位是绝对不会再送上一击的。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赤脚长耳笑和尚,笑容如佛光普照,世间一切困苦,仿佛都会被这笑容融化。
“阿弥陀佛!”幽冥教主合十微笑道,“恭喜法王,面壁一天,领悟更甚于达摩九年。”
“达摩原是佛陀弟子,八日修得阿罗汉,拈花微笑,静待弥勒,自是法力无边,可以渡众生,老衲修为尚浅,勉强可以渡己,渡人远远不可,听得教主轻慢达摩,定是修为已能渡众生,老衲正想聆听教主妙音。”
达摩一苇渡江,相传他是佛陀座下迦叶尊者,释迦灭度,弥勒未生,佛教暂由地藏菩萨主理,而迦叶尊者便是等候弥勒降生的使者。
当日释迦手中拈花,只有迦叶一人会心微笑,也只有他一人明白佛陀的心意,故作拈花微笑,此乃题外话。
“哈哈,本座唤作幽冥教主,久居翠云宫,所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但老衲自讨佛法浅薄,故想请法王大弟子到冥界助我之力,今日法王亲临,若得亲自指点,更是万幸。”
“教主,所谓佛法,既非佛法,是名佛法,你已经入了魔道。”
“故法王想以无尚法力,降魔伏妖?”
宋婉儿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客气什么,听到这里,终于听出端倪,她非好斗之人,自小便知道自己父亲武功冠绝武林,但未亲眼见过全力施展,勿论能与他并肩的高手少之又少,而且还要跟他为敌,除了三元教主茅子元,实在想不到还有何人,而眼前就有两位绝世高手,武功可能略逊于自己父亲,但能看到二人全力相搏,实在毕生奇遇。
连躺在地上的阿必达也挣扎着坐了起来,可能牵动伤势,忍不住哼了一声,宋婉儿突然想起此人,马上跑过去,将之轻轻扶起,替他推宫过穴。
大漠上一片孤寂,偶尔长空传来鹰叫声,雕鸣声,更加肃杀。
幽冥教主脸带微笑,神情自若,他的笑容总是那么诡秘,那边的笑和尚双手合十,笑口常开。
阿必达轻轻指了一下法王的脚,宋婉儿顺势一看,只见法王一对赤脚下的砂砾,犹如热锅里的谷子,向四周飞溅,他的脚沉下几寸。
幽冥教主本来宽大的僧袍迎风飘扬,此刻却是渐渐收敛,紧贴身体,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可见二人修炼的武功与各自性格极为般配,一个宽大豪放,一个幽森内敛。
两人这样静立,空气也像是停止,没人可以预料大战何时开始,或者根本不会开始,随着一声苍鹰的悲鸣,红影一闪,幽冥教主如鬼魅般飘向遮那法王。
“当心,师父!”阿必达忍不住叫了出来。
就在他这句话结束之时,幽冥教主已经攻出三十六招,而且每招的方位都不同,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世间竟有如此快速的招数,但是每一招两人都看得清楚,每一招都是如此繁复,但轨迹清晰,工整如名家行楷。
宋婉儿暗自思量,自己能否抵挡,想来以自己元天神功施展开来,以慢打快,该可抵挡,却听得阿必达喃喃自语,说的是蒙古话,额头上大汗淋漓,想来应该也是暗自在比较。
那法王打法如宋婉儿应对一般,掌力沉稳,缓缓而至,但是劲力浑厚,他俩在两丈开外,竟能感到罡风扑面,饶是如此缓慢,却任凭幽冥教主身形如电,但寻不到半点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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