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印有方格的纸上按手印,而且是要把五个手指都按上,包括手指的边角。
我一看,心里就是一惊,心里琢磨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就犹豫着不想按,但老警察一瞪眼,说:“快点儿!”
我一哆嗦,就轻轻的在印泥上按了一下,但老警察却一按我手,使劲往上边按了一下。
“印到上边!”老警察说完,就拿着我刚才签字的纸看,我留了一个心眼,悄悄对着手吐了口吐沫,然后才把手印在那纸上。
等我印完了,老警察看了看,一皱眉,又看向我的手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模糊,你手怎么了?”
我赶紧说:“太害怕,手都是汗!”
“到风扇那吹吹去!”老警察指了指墙边的一个落地风扇说。
我只好到风扇那伸着手吹,但等我吹完了,老警察又让我从新在印泥上按,又在纸上按了一次,这次他一直盯着我完成了过程,我没法再捣鬼了。
陈伟和艾宏伟跟我一样,也都按了手印,然后我们又被带到了一个摄影室里,让我们挨个举着牌子在一个有横格的墙前面照相,前后左右的一顿乱拍,估计这就是给我们留案底呢吧。
最后,陈伟我们三个被装上了警车,带进了很多人都谈虎色变的场所,看守所。
其实在去往看守所的路上,陈伟我们三个都被关在一个车里,我们三个曾经讨论过,我们肯定是被送到看守所去了,一提这个,我们都挺害怕,因为我们都听说过,进到那里边是很受罪的,吃不好喝不好,还要挨欺负,以前在我的印象里,那地方就是地狱。
我们除了害怕,就是不明白,照说我们已经被关进来这么久了,我们的家长应该都知道了呀,那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救我们吧,怎么会让我们这么快就关进了看守所了呢,还有,我们也担心其他几个兄弟会不会被抓住,如果被抓住了,那是不是也会被关进去呢。
这些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想明白,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我们一被抓,家长就已经知道了,并且也都去了那个派出所。
不过,陈伟他爸为人老实巴交的,到了派出所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又没钱,干着急没有办法,我老爸老妈倒是也去了,可惜,据说那个派出所的所长认识我老爸,不但是认识,而且还跟我老爸有仇,以前他抓过我老爸,被我老爸打过,所以我老爸一露面,更加没的通融了。
其实我们的希望都在艾宏伟他爸的身上,毕竟他爸就是警察,而且也是一个所长,他出面,我们应该就好说了,但是,艾宏伟他爸为人又太要面子了,一听说自己这个所长的儿子居然被抓了,觉得这老脸算是丢到家了,在家里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就是不愿意去看自己的儿子,结果,艾宏伟他妈在好言相劝无果后,就跟他爸展开了一场家庭战争,最后两个人又开始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结果,直到都过了一晚上了,艾宏伟他爸经过一宿的思想斗争,觉得还是儿子最重要,就决定来找艾宏伟,可是,我们已经坐进了被送往看守所的警车。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我们在喝酒的时候,艾宏伟曾说过:“咱们就是傻笔了,其实,要是咱们不签字画押的话,他们根本拿咱们没办法,他们也就不能把咱们送到看守所去,那我爸就能想办法先把咱们弄出去,这都是后来我爸跟我说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我们三个还是被无情地送进了人间地狱,看守所。
我们三个是被送进了第一看守所,我们统称它为“一看”。
派出所的警察叔叔把我们送进看守所以后,跟里面的管教交接了一下,又把我们编了号,指定了所在牢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号子”以后,就走了,而我们三个就跟着一位姓张的管教去了我们的号子。
首先是一个铁门,张管教拿着一串钥匙,“咔嚓”一声把铁门打开以后,就叫我们三个抱着已经领到的塑料洗漱用具一个一个走进去,其实这些用具是要花钱买的,但我们没有钱,可管教说,我们的家人会把钱送来的,到时候他们会扣除。
还没走进这间号子,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恶臭,那是由汗臭,脚臭,还有屎尿的臭味混合的味道,差点儿没有给我们薰一个跟头,我们本不想进,但张管教对着我们低喝了一声:“快点儿进去!”
陈伟我们互相看了看,没有办法,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