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绕了一圈,和戚棠那一推自是再也分不开关系的。可要说如今加在她身上的“勇嘉乡君”的荣耀,那确实也是戚棠这一推的功劳。
她不知道皇上皇后是否知晓此事。论起来,她到底还是救了公主一回,真心的还是被迫的,只要戚棠不站出来指认她,天下人,便都以为她舍身救主,勇气可嘉
。
而戚棠,偏偏什么也没法说。不然,她一个将门贵秀,做出此等拉人受过的事,叫天下人怎么看清宁伯府,又如何看待同是清宁伯府女儿的当今皇后呢?
元姐停下脚步,笑望着戚棠,淡淡地喊了句“戚妹妹”,便不再言语,她只想看看戚棠如何对她。
虽是追赶旁人的脚步,可戚棠依旧步履稳健,优雅从容。
元姐也不催她,只静静地等着。
一股龟甲香的气息,随着戚棠越发临近的脚步,浓郁起来。
龟甲香便是极好的桂香。
元姐看着戚棠娇俏的脸庞,忽的想起了那次从王府别院归来,她与戚棠同乘一车的情形。
那一次,她的发丝上浸染了桂花林浓郁的香气,她曾散开头发,散了气味,就是怕一路上浓香熏到了旁人。
然而戚棠还是拿绣帕捂了口鼻。
她下车到风口处消散气息,遇上了戚棠的胞兄,与戚棠从小长到大的戚朗。
戚朗说,她身上气味已经很淡了,让她赶紧回去吧。
她当时还想,约莫是戚朗为自己妹妹感到抱歉,所以说了这话。
后来,葫芦瓶一事,她才知道,戚朗自小与众不同,与气味一道十分敏锐,而戚棠,却并无此能力。
龟甲香的香气直扑元姐鼻尖,她看到戚棠甜腻的笑容,忽然想飞奔起来,再不想和她有一丝一毫的亲近。
这样美丽的面貌,甜美的声音,尊贵的身份下,竟然是一颗虚情假意、故作姿态的心。
这是为何?
“姐姐几时从家过来的,走的哪条路呀?”戚棠笑咪咪的问。
元姐觉得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平日里闲聊的话罢了,直接便说了。然而她说完,却没注意到戚棠眼里一闪而过的恼怒。
之后戚棠不过又跟她说了两句衣裳首饰和娘娘公主之类的话,二人便到了皇后如今住的坤宁宫。
戚棠与她的谈话到此为止,正如元姐所猜,她闭口不提元姐受重伤一事,更是连乡君都不敢提及。
元姐在心里暗自摇头不已,戚棠果然不是个能够深交之人,甚至说,要离她越远越好。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的皇后寝宫,富丽堂皇,比之王府正院不知华丽了多少。
可元姐看着上座淡淡笑着的皇后,却觉得这座宫殿里,毫无春末夏初的暖意,反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她和戚棠上前行过礼,皇后拉了她问些受伤修养的事,打发了戚棠往柔福公主宫里去了。
元姐看着比之往昔,略显憔悴的皇后,心里暗暗惊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妃做了皇后,却反而憔悴起来。
皇宫,果然是天底下最金贵的牢笼吗?不光锁住了人的身,更锁住了人的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