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因为禁令未到时间,不敢请戏班子,自己家里分派到园子里的女孩子凑兴儿清唱几句,聊以为乐。
这日正是金钏儿的七期之日,宝玉心生悲戚,少不得去井边凭吊了一番。
回来见到玉钏儿正悄悄流泪,寻思她也是想起姐姐的缘故,逐过去劝道:“快别伤心了,等晚上回去再哭不迟。我刚去凭吊过你姐姐。这会子家宴,何必装出幌子来,待会儿太太叫你时,岂不是又要挨骂。”
金钏儿、玉钏儿双胞胎姐妹,都是和宝玉自小儿一起长大的,玩笑惯了,没想到,恰巧死在言行不检点上。由金钏儿,又联想起晴雯,他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百死无以赎其身,从此倒要收敛些,以免累及他人。
玉钏儿哪有眼睛看他!宝玉白讨个没趣儿,怏怏地喝了不少酒。
第二日宿酒未醒,强撑着要去学里,却听扫红气喘吁吁的跑来禀报道:“爷,不、不好了”
茗烟儿急得催问道:“别结巴了,怎么不好了?”
“忠顺王爷来府里要、要琪官儿,说是我、我们爷把他藏起来了。”扫红一急就有些结巴。
宝玉一听这话,魂都吓飞了,拖沓着不肯去,又不敢不去,只好把小心揣在怀里,惴惴不安的来到外书房。
忠顺王爷果然正在和贾政寒暄着,看见宝玉进来,不等他请安,就拉长脸儿道:“我府里走失了一个戏子,名叫琪官儿,听说一向和世侄交好,有人看到前几天还和世侄在一起,若是别的戏子,就几个都送给世侄也没关系,只是这个琪官儿,本王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得的,还望世侄把人交出来,我带回家去。”
宝玉脸儿吓得惨白,连忙分辩道:“那日在朋友酒宴上遇到过,然后散了,我并不知道琪官儿现在在哪里。”
“本王听说,琪官儿为了方便和你约会,特意购置了房产,我也不为难世侄儿,只请求世侄把琪官儿住的地方告诉我,本王自己去找。”
“王爷这是为难小侄了,我实在不知道琪官儿的住处”
“孽畜,你还敢辩嘴,现在还不把人交出来,等着上家法吗!”不等宝玉话音落下,贾政就厉声呵斥道。
忠顺王爷亲自上门要人,这事情本身就十分严重,偏偏宝玉还不识趣儿,这是明摆着不买王爷的面子,贾家和忠顺王爷本来关系就十分疏远淡漠,只怕从此以后,就不只是疏远淡漠,而是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
“父亲,孩儿实是不知道,我哪里交得出人来呢?”宝玉苦着脸儿,欲哭无泪的模样。
忠顺王爷就怕宝玉耍赖,所以,亲自带人上门讨要,这已经是极其屈尊降贵的事情,没想到贾宝玉给脸不要,忠顺王爷不由冷笑起来。
“贾大人,这倒是我来的不是了,本王就辞别过,打扰大人还请见谅,本王找到人时,再和令公子说话!”
忠顺王爷也不套近乎称贾政为世兄了,也不叫贾宝玉世侄了,摆明了就是从此各走阳关道的意思,可是,若真能形同陌路倒也罢了,怕就怕他暗地里使绊儿,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息怒,容兄弟好好拷问孽子,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贾政情知不妙,陪着笑脸儿,哪敢说半句硬话
“哼!”忠顺王爷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睬也不睬贾政一眼。
贾政再三赔不是,把忠顺王爷送上马车,目送马车去远,然后,返回院子就厉声命令到:“上家法!”
这个混账东西,整日里在丫鬟堆里胡闹也就罢了,竟然学会了结交戏子,结交戏子也还罢了,竟然连忠顺王爷的人也敢拐带,忠顺王爷最爱记仇,此番驳了他的面子,只怕很快就有一连串的报复找上门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叫琪官儿的戏子究竟藏在哪里?现在说出来,去向王爷认错道歉还来得及,否则,我只好一顿乱棍打死你,也好除去祸患,以免王爷降罪于我们全家。”
李贵等人也跟着劝说,对宝玉晓以利害,怎奈他铁了心不愿出卖琪官儿。
“上家法!给我乱棍子打死!”贾政气得浑身打颤,因又吩咐道:“不许去向老太太报信,如是走路消息,惊动老太太,仔细你们的皮!”
茗烟儿前脚已经伸出院门外,听老爷这番警告,哪里还敢动半步,眼看着李贵等几个奴才摆好行刑凳子,政老爷亲自拿起皮鞭沾上水,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急忙跑过来劝道:“爷,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你就招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