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妈就在春柳井里,穿着一双灰缎子梅花鞋,你把我们俩……”
她没说下去,我却明白。
合葬。
我又点了点头:“你放心。”
接着补上一句:“我出来之前,你和铃姐儿,可别让人逮住了。”
香葱歪头,学着我的腔调狡黠一笑:“你放心。”
我一瞬间有点晃神,她如果没进到这个地方来,那她会不会嫁做人妇,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可这些都没用——她定格在这十三四岁的年纪上了。
只希望,她如果能有来世,可以完完整整,在人间走一遭。
我听着外面没动静了,看着白藿香却有点犹豫——带不带她?
这地方这么乱,带着她,不带着她,我都不放心。
而白藿香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跟着我就小心的探出了头,这意思,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蓬蓬头也无声无息的跟了上来。
我忍不住瞅了他一眼:“你……”
蓬蓬头歪头一笑:“咱们都是为着同一件事儿来的,自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更何况……”
他看着白藿香:“好久没见过这么迷人的姑娘了,我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在了她身上,拔不掉,斩不断。”
斩你大爷,你倒是挺会见缝插针。
不过,大敌当前,我也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个人恩怨,而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异类,和这里数不清的冤魂。
于是我就带着他们俩,一起潜入到了个那个房子里。
围墙外面还能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那些追我们的,缠着黄围绫子的人应该四处在掀东西,骂骂咧咧大吼大叫,像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们给找到。
我们三个矮着身子潜入进去,躲在了一扇门后面,这会儿我还想起来了,就问蓬蓬头:“你怎么称呼?”
蓬蓬头这才想起来,盯着白藿香说道:“因为你的美丽让我失去了心神,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了说了——我叫夏明远。”
白藿香没搭理他。
我接着问道:“你身边的人呢?”
蓬蓬头这才说道:“跟你身边的一样。”
卧槽,怎么个意思,他身边的人也被抓走了?
还真是为了同一件事儿来的。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观看这里的情况,结果别的还没看出来,一动脚,就听到了“滋”的一声。
低下头,这才看出来,脚底下粘了很多白色的东西,一动,拉丝。
好像很黏,鱼胶还是怎么着?
白藿香也发现了,低头研究了一下,低声说道:“像是一种体液。”
她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鼻涕虫爬行过的痕迹,应该就会留下体液,就是黏糊糊的。
不过,这地方这么多体液——我皱起了眉头,那得是多大一个鼻涕虫?
这地方阴森森的,也见不得什么光——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幻境,好像一直都是黑夜之中,华灯初上的时候。
先找地洞吧——也不知道,地洞在什么地方。
我就开始观气,果然,在一个很小的缝隙处,有一丝生人气。
那个生人气微微带着红光,别提多细微了,幸亏我现在是地阶二品,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我刚要说话,身后就是“咕滋”“咕滋”,鞋底从粘液上拔起的声音,夏明远猫着腰,举起手做了个“跟我来”的动作,领着我就往前走。
卧槽,他也看到生人气了?
我和白藿香跟了过去,夏明远倒是不嫌粘液恶心,伸手敲了敲,还真找到了一个地窖入口。
他一门心思就要开门,可他一低头,我立马从他身后,看见个奇怪的东西。
黑暗之中,三个光点。
我看到了三个发黄的眼睛。
卧槽,我浑身都炸了。
什么动物——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