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就会凭空消失。
明明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可不知什么时候一回头,看风水的,就会直接消失。
我本来想在队伍最后面,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那个圣水老爷是会看相还是怎么着,能看出哪个是风水行的?
可谁知道,大瞎马却坚持要当最后一个人:“小先生,不是俺不听话,俺是杜天师特地找来照顾你的,自然要时时刻刻把您看好了,一秒钟也不能让您离开俺的视线,冒犯之处,还请小先生见谅。”
我刚要反驳,大瞎马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先生疼人——不会让我们这些底下人难做吧?”
有这种本事的,不可能是什么底下人。
再一寻思,他是我们这帮人里,唯一一个来过这里的风水师,总有自己的经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只好答应了,让他一定把自己也照顾好了。
从白的刺眼的雪上,一路前进,眼睛也十分难受,正这个时候,我前面的程星河忽然“咦”了一声:“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哑巴兰也看见了:“这不是至纯至净的地方吗?还有人扔垃圾?”
在本地人的信仰里,荣阔雪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说是上这里来,哪怕心里存着不好的念头都会遭到天谴,在这里扔垃圾,简直比杀人的罪过还大。
我仔细一瞅那个东西,忽然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什么东西……”
那是个人!
那个人整个身子全被雪给埋住,只有背着东西的后背露在了雪外面,看着确实有点像是什么垃圾。
哑巴兰一听,立马奔着那个地方就跑过去了——他忘了自己腰上缠着麻绳,差点把自己给绊一跤。
一群人靠过去看清楚了,顿时都愣住了。
那个人腰上,也挂着个风水铃。
同行。
苍蝇拍没见过尸体,吓的浑身直抖。
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盯着我:“你们家亲戚。”
啥玩意儿?
大瞎马也点头:“没错,就是杜家的……这位前辈,是地阶一品。”
说着就指点着风水铃上的纹样——杜家祖上是钦天监,风水铃以星斗命名,那是代表地阶的浮罗星。
一颗,就是一品。
这种人才——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躺在了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咦。”
这个时候,程星河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去看那个尸体的胳膊。
我仔细一看,也皱起了眉头。
尸体没有手!
只有两个白森森的秃腕子!
白藿香看着我:“看痕迹,是死前不久被砍下来的。”
苍蝇拍就没这么淡定了,看着越来越多的尸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个圣水老爷,就这么恨风水师?
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了不少伏在地上的尸体。
这里天寒地冻,尸体保存的都很完好。
而那些尸体,都有共同的两个特征。
一个,是身上有代表风水师身份的东西,风水铃或者鲁班尺。
还有一个,就是尸体上,全都没有手腕子。
我想起来,那个旅馆小伙子也说过——那个菩萨小哥,就只剩下遗失在圣水边的一只手了。
原来——那些凭空失踪的风水师,都被弄到这里来了。
而我身后的大瞎马,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造孽啊……”
我回头看着他,就发现,他正盯着一个小山丘。
那个小山丘的形状,很不自然。
我过去把小山丘上的雪给拍下来,一下就僵住了。
那不是小山丘——那是一百来个人,冻的硬邦邦的,全混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坨子。
他们都瞪着眼睛张着嘴,像是不停的发出无声的呐喊。
看得出来,临死的时候,他们有多害怕。
白藿香没来得及捂住苍蝇拍的眼睛,苍蝇拍抬起头看清楚了,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雪里,起不来了。
这些人不知道冻了多久,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了。
而他们全是同行,全没手掌。
我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罗八,张小龙,马菲菲……”
大瞎马。
我回头瞅着他:“你认识这些人。”
大瞎马缓缓的说道:“怎么不认识呢——上次,俺们是一起来的。”
说着,还指着其中一个胖子——胖子的脸被夹在一个瘦子的胳膊里,已经扭曲变形了:“大瞎马这个外号,就是他给起的——他叫朱胖子。”
这么多人一起来——全交代在这里了……
而且,全是高阶。
那个圣水老爷——到底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