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用。
而老太太出来,直接坐在了门槛上,眯着眼睛看天:“馋猫儿,来噎。”
那个瘦黄猫还真跳下来了,对着老太太依偎取暖。
这会儿我就注意到了——老太太的眼珠子,是白色的。
白内障?
卧槽,看不见东西吧?
果然,猫虽然是从左边来的,可老太太直接把碗里的腊肠,往右边伸了过去。
那可太好了,我从水缸后面悄无声息的出来,老太太果然也没瞧见我。
那我就进去,瞅瞅范健康的五行魂,到底是给放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想着我就靠近了门槛,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很多东西,黑影幢幢的。
大缸和坛子?
听说西川人擅长腌制泡菜,真是名不虚传,不过这个数目也太多了吧,赶上六必居了。
不对……哪怕密封的再好,这里也应该有泡菜味道,可一丝异味都觉不出来啊?
再仔细一看缸里的气,我头壳就炸了——卧槽,里面压着的,是怨气!
也就是——这些大缸和罐子里面,装的都是死人!
这就是——魇婆的魇术?
我刚想细看,可这个时候,老太太一只胳膊伸起来,差点没碰到我,我为了躲过这一下,悄无声息的就从门槛里面进去了。
外面还稍微有点太阳光,可一进来,冷气刺骨——阴测测的。
刚才已经把碗给踩碎了,可别再毁他们家东西了,我就一门心思的去找,看看范健康的五行魂到底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了。
不过靠着眼睛找,那不跟大海捞针一样,我就凝气上了采听官,果然,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像是一个苍蝇,被纱罩子给扣住了。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生魂如苍蝇,振翅响不停,活人魂要是被扣在了什么地方,就会发出这种动静!
我顺着那个微不可闻的声音一找,还真找到了——褪色的旧桌子上,倒扣着一个小茶碗。
而小茶碗的碗底子上,赫然有一些朱砂画出来的五鬼符!
仔细一瞅五鬼符——没错,我能辨认出来一个“范”字!
就是这里了!
我连忙就把范健康的背心拿了出来,要直接把那个倒扣茶碗给兜住。
可没想到,刚要这么干,脑瓜皮就炸了一下——这个时候,像是我脚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我后脊梁就往我身上爬了过来!
卧槽,我身上上来东西了?
我好歹也是个地阶三品,什么东西上了我身上,我都没察觉出来?
这东西,又他妈的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凉飕飕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来者不善啊!
这些也是脑子里面一瞬间的想法,我一边想着,也没放松,运了气往身上一炸,就想把那个不明物体给甩下去,可那个东西跟四大天王的花狐貂一样,别提多灵敏了,竟然生生给躲过去了,非但没被我给甩下去,反倒是对着我的脖子就缠过来了!
卧槽,我立刻转身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那个东西竟然总是比我快一步,我怎么回头,都看不到!
只觉得出来,一阵冷风对着我的脸就吹过来了。
说也巧,我对面正好有个铜镜子——那个铜镜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上面又是积年的油烟污渍,又是满当当的灰,可这也足够了,我对着那个镜子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只见我肩膀上,竟然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脸——正鼓着嘴,在吹我的命灯!
这他妈的是个啥?
不管是啥,妈的,要是被吹了就真的阴沟翻船了,我反手引了神气,就要抓那个东西,可那个东西轻捷的一转,又开始吹我头顶的命灯!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东西看着不怎么显眼,可我还没见过这么棘手的东西,这下子,还真他妈的崴了泥了。
不愧是魇婆啊——这个老太太其貌不扬,这种魇术,哪怕在西川,估计也是顶尖的水平。
不用杀手锏看来是不行了,我猛地探出了诛邪手,运了神气,对着那个东西就抓过去了。
那东西虽然灵敏,但是遇上了水天王的神气,跟碰上了炭火的小动物一样,瞬间就躲出去了老远。
我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口音浓重,但是阴测测的声音:“歪脑壳,你哪里来的神气?”
我一颗心还没沉到肚子里,猛地又给提起来了。
被发现了?
不,不是“被发现了”……
我一回头,看着那个坐在门槛上的佝偻背影:“阿婆,你看得见?”
哪怕她听力过人,也不可能光凭着声音,听出我是个“歪脑壳”(小孩儿)。
老太太没回头,“咯吱”一声就笑了,那个声音别提多瘆人了,好像俩生锈的齿轮冷不丁磨合到了一起似得,简直刺耳朵:“你是为了那个姓范的来的咯?”
我被人抓了现行,也不好不认:“阿婆说的是,我确实是为了那个姓范的来的,因为……”
而老太太根本没有听我把话说完的意思,悠然的就说道:“那我不管你是个么子来历,今日里,你走不了咯。”
嗯?
老太太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一阵震颤的声音——就好像,这里的瓶瓶罐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