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红玉缓缓的咽了一口唾沫,她也轻轻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看着这幅图画时,也跟着不自觉的疼痛了起来,很快朱红玉将这图递给了占鳌,显然身为读书人占鳌更应该看一下这幅图,以免露怯。
朱琥珀看着姐姐和弟弟看过了图,便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弟弟的面前。
现如今,不是看图的时候,是想对策的时候。
姐弟三人看过了图画之后,便将它放在一旁,商量更为重要的东西了。
“你们修仙我不懂,但是我最在意的是现如今,金道长成了主持,润道长成了掌教,张愈虔这一死,你们面对的困难更多了,阻力也更大了。所以现在说什么道士贵生恶死,即使生活是苦的也要乐呵乐呵的度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去。”
朱红玉说着垂下眼眸,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茶,而后她看着众人,等待着他们说些什么。
“就算前路再怎么苦,那也要咬着牙走下去。”润夜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吕明辞看着润夜点了点头,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是啊,润掌教完全可以在继任之后暂时离开汴京,躲藏一段时日等着风头过了再说,可是我这个朝云观的主持,才是不好做的呀。”
朱红玉苦笑了一声儿,道:“也幸亏是皇帝慧眼识珠,让您当了朝云观的主持,若是润夜去做了朝云观的主持,我是真害怕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在榔梅祠的时候,看尽了世态炎凉,到了这个地方,我相信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对于朱红玉的说法,金元景表示赞同。
他承认,若是润夜成了朝云观的主持,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太嫩了,那种大庙里面的生活没有体验过就不知道深浅。
他金元景先有榔梅祠忍辱偷生,再有崆峒山中命悬一线。
这样的两段经历叠加起来,若是再没有自保的能力,怕是真能笑死个人。
“金道长,您……有什么打算呢?”
出于良心不安,吕明辞温柔的问了这样一句。
金元景笑了,其实这件事在他刚刚得知张愈虔服毒自尽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小小的打算。
“我如果真的做了主持,掌控朝云观的计划是分两步走。第一步自保,我不能让整个朝云观的人,把主持的死归在我身上,同样的,我没有洗清自己的能力,所以第一步,将这件事认下来。人就当成是我逼死的,我就是为了朝云观的百年基业。所以第一步,我要招募忠心耿耿的道士。这天下相当道士混口饭的人太多了,我回去汴京周围,风气好的村子招募十几个少年,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和朝云观日常的运行。第二步,我活下来了,我就要开始拜访隐士高道,我要澄清自己,我不能无端的背负骂名。等我将自己自保下来一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痛恨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我说什么他们还能听得进去一两句,我就该让自己全权接手朝云观了。”
润夜看着金元景,想着这小子果然是比他适合掌握一个庙宇,做整个玄门行政的中枢。
他润夜还是太嫩!
“金道长。”润夜放小了声音,“今天我去见张愈虔,他给我说朝云观所有的隐士高道中,有两位说话最是惯用。第一个是扫厕所的老吴头,一个是做饭的老郑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话管用,但是我相信在那个时候,张道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去问问朝云观的人,拜谒拜谒他们也是好的。”
金元景点了点头,突然间如释重负。
“瞧瞧,这位掌教大人把人都给我找好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能好好管理朝云观呢?朝云观内的一切事宜,说到现在不过是找几个人,将以前的心腹撤换掉,而后再去找人安抚大家罢了。倒是掌教大人,将这样重要的情报都给我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回馈的,只能是将我这几年住庙的经验,和盘托出,希望润掌教永掌天下道教事。”
润夜对着金元景做了个揖,自然是十分恭敬地。
“金道长,润某无以为报,还请您作壁上观,以待来年。”
“无妨,我知道你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按照我说的东西来,我就能保证你无忧。”
两个人酸完,朱红玉跟着笑了。
“一个个的看上去是道士,其实但凡这世间有点权位的人,跟道已经是远离了,还说什么自己清高,还说什么大道无为。你们真的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还是好好的入世好好干活,我也能沾点便宜。”
金元景看着朱红玉,道:“你是个机灵鬼,什么时候不能自保?说到自保我都有点委屈你了,你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活得好。润道长,您啊最应该跟这个油嘴滑舌、聪明绝顶的姑娘学一学,她是真的游刃有余。比如,我如果是掌教,我第一个要去的,就是朝云观。”
润夜不解,这朝云观的主持是金元景,为什么他第一个要去的却是朝云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