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每样菜都只做一点点,多上几样,我们能吃完的,不要浪费粮食最好。”
朱琥珀得了吕明辞的命令,赶紧下去准备。
润夜将菜单放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这样静谧的、适合密谈的地方,润夜竟然无话可说。他不仅是心疼自己,还心疼浪费了这样奢华的景致。
吕明辞显然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老友叙叙旧。
自云梦镇处置瘟疫以来,润夜就是一把好手,他和润夜在一起觉得舒服。
润夜知道的很多、博学多识,还有一身好本事,敢于为了处在瘟疫之中的人赴汤蹈火。
这样的人,吕明辞恨不得天天遇到。
“润道长,没有把红玉带回来,我对不起你。”
吕明辞先是主动承认了错误,润夜摇了摇头,对着吕明辞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朱红玉的事情,她自己解决。命数到了,该着她要去崆峒山找人,我能说什么,你又何必对我道歉?”
说着,润夜将胳膊插到胸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吕明辞知道,润夜虽然这样说,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但是,现在西北那边……闹瘟疫了。”
润夜突然间猛然一抬头,看着吕明辞。
“瘟疫?什么病?”
吕明辞一抿唇,道:“是个……是个十分凶险的……”
润夜听到这里,猛然间站了起来。
“什么病?”
吕明辞赶紧站起来,劝着润夜坐下。
“花子。”
花子!
润夜听到这个词,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装作淡定的模样。
“花子,闹了花子你还敢让朱红玉一个妮子在外面闲逛?”
面对润夜的质问,吕明辞不敢说话。
吕明辞气得直叉腰,在雅间里面来回踱步,气不打一处来。
见润夜气恼,吕明辞心想这怎么说也有润夜自己的责任在里面吧,怎么现在怪到他的头上来了?
“润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承认这件事有我的失职,她是皇上指名道姓要见的人,若是不能及时回来,他们朱家也就完了!可是我糊涂,我想着救你为要,这不是……这不是……”
吕明辞这样说还是希望润夜能够原谅他,但显然润夜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这是你的失职,但是现在说什么你错了、你不对那都是空话。你就给我说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吕明辞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润夜,悄声道:“现在只能我先回汴京,叫上锦衣卫的弟兄们去找。我估摸着她现在应该在关中一代,一路摸过去肯定能有办法的。”
润夜摇了摇头,这绝不是办法。
他润夜可以在云梦镇丢人,但若是丢人的事情丢到锦衣卫里,那就麻烦大了。
润夜是真不指望自己能飞黄腾达,但是多多少少也要有点护教之心吧。
“不行,朱红玉若是在朝见皇帝之前,擅自离开赣州,那是要掉脑袋的。她若想无罪,就要把我的事情给抖露出去。我润夜不要脸,但有护教之心。你说的这不是办法。”
吕明辞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也深深的体会过曾经那一场对道士的屠戮。
当时他还在凉州服役,从军中偷跑出来,对抗要山上宰杀道士的乱民。
那真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吕明辞试探性的问道。
润夜抬起头来,朝着屋檐上看去,他在雅间转了一圈,设想出无数种可能。
但现在最好的一种的可能,就是……亲自过去。
“吕明辞,你和我一同前往汴京,叫上你手底下的兄弟们寻找朱红玉的下落。找到了朱红玉之后,我和朱红玉一起留下。我们要回来就一起回来,要回不来就一起回不来。”
吕明辞一听润夜这样建议,一拍桌子赶紧站了起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
吕明辞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润夜是他一手培植的,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任国师的人。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是洁白无瑕的一块玉石。
但凡有一点瑕疵,都会被皇上所厌弃,就如同很多青年才俊的道士,皇上有意提拔,却自己害了自己一样。
“吕明辞,我问你,我到底是怎么当上紫袍道士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举荐的,我和我师父安永年打了招呼,让他提拔你的!否则你还是穷乡僻壤一野道士!”
“如果我不去云梦镇治疗瘟疫,你们如何举荐?”
吕明辞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润夜既然能救生民于瘟疫的水火之中,就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改变而躲在蜗牛壳里面!这次我不走,朱红玉一家被我连累,我于心不安。但这次我走了,这件事又上疏文给皇帝,难道册封还会少?这个生意你不会做?”
说实话,润夜这句话,说道吕明辞心坎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