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便连红药自己亦觉着,这样子很是见不得人。
徐玠倒真是细心。
她不由笑起来,心里说不出地受用,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岭南小镇,那舒心畅意的日子,而今回思,亦是温暖。
仔仔细细地刷了三遍牙,红药再张口时,吐息间清香浅浅,果然腥味儿已然没了,比那柳条沾青盐管用多了。
真真好物。
欢欢喜喜将手脸擦净、诸物归还原处,红药方提声唤:“我好了,你过来罢。”
徐玠从照壁后探出半个脑袋,弯眸带笑:“果真好了?”
“好了。”红药点头,又指了指那盒牙粉,盈盈浅笑:“这个我装一点带回去备用,余下的就算了。”
这东西瞧着就新鲜,显是价值不菲。如今,宫里的贵主儿们都还没用上呢,她一个小宫女反抢在了头里,没的招人眼。
徐玠亦知此理,含笑应下,缓步自照壁后转了出来。
红药此时已是一脸地正色,端坐于阶前,肃容道:“快坐下,咱们说正事儿。”
话本子不就是正事儿?
徐玠早知她所思,并不挑明,施施然地走来坐了,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帐钩你都弄好了?”
一提起此事,红药当即便是满腹牢骚,一时将那话本子也忘了,恨恨将红菱之事尽述一遍。
见她气得变貌变色,徐玠不免也跟着骂了两句,过后便歪着脑袋冲她乐:“其实吧,你根本犯不着生气,待到事发之日,有她的好看,如今且让她先得意着。”
红药一想,这话却也不错。
前世时,红菱凭此事诬陷于她,而这一世,她早早有了对策,倒要叫对方也尝尝那百口莫辩的滋味。
思及此,她这心里便又缓过来些。
见她神情渐复,徐玠又压低声音问:“仁寿宫那里,你可打听出些什么没有?太后娘娘身子可还好?”
此事他甚是着紧,总想早点拿到消息。
红药闻言,便斟酌着字句道:“我打听过了,太后娘娘并没生什么病,身子也还好,听说她老人家很讲究养生之道,日常会吃些滋补的东西,还有就是,每隔三日,她老人家都会用一顿药膳,别的么……”
她蹙眉细思片刻,摇了摇头:“别的也没了,只有这些。”
此言虽短,然得来这些消息,却殊为不易。
打听贵主儿的情形,在宫里是很招忌讳的,若被人察知,不是罚去浣衣局,就是贬至内安乐堂。
前者倒还好,至少还能苟活几年,后者却是有死无生。
由此可见,红药这寥寥数语,是花了多少心思、冒了多少风险方才得来的。
徐玠于是越发惭愧。
“多谢你打听出了这些,若是没有你,我什么事儿也做不成,只能干着急。”他低语道,万千思绪,终究亦只得此一言。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欠了红药的,往后总要想法子尽数报还了才是。
至于太后娘娘的安危,若非因此事牵涉到诚王,他也不会催得这样急。